幾隻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動。
“我讓你們過來!”螢草再次抬高聲音,同時還又甩了一記吸取,直接將不遠處的一個小土丘砸平。
幾隻猴子再次被嚇到,耷拉下眉眼,哆哆嗦嗦地磨蹭到螢草跟前。
“我問你們。”螢草背著手,抬頭挺胸,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模樣“這裡是什麼地方?”
幾隻猴子道“這裡是花果山。”
“花果山是什麼地方?”
“花、花果山就是花果山啊。”猴子們搔搔腦袋,似乎不明白她這是什麼問題。
“唔……”螢草想了想,換了個問題“你們知道附近的人類在哪裡麼?”
“人類?”似乎是對人類有什麼偏見,幾隻猴子聞言皆是有些畏縮,目光閃躲,支支吾吾道“我……我們不知道……”
“嗯?”螢草一挑眉。
幾隻猴子一個哆嗦,有膽小的直接趴到了地上,瑟瑟發抖道“妖怪大人不要吃小猴,妖怪大人不要吃小猴……”
原來是怕我吃掉他們麼……螢草啞然失笑。
不知道是看出螢草臉上淺淡的笑意還是察覺出她身上的氣壓變得寬鬆了,總之有隻猴子突然機靈了起來“我知道人類在哪裡!過了那邊的海就能找到人類了!妖怪大人如果餓了就去吃人類吧,我們不好吃。”
“唔……”螢草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幾隻猴子還以為螢草在考慮要不要放過他們去吃人類,嚇得大氣不敢出,乾脆全都五體投地地趴伏在地——它們雖然智力並不很高,但本能地察覺到就在幾隻猴子趴下後她突然變得沒那麼可怕了,可能是喜歡其他生靈對她臣服?
所以,當螢草從各方麵綜合考慮最後決定暫時還是在花果山落腳——這裡確實是一處鐘靈毓秀之地,聚天地之精華,她完全可以留在這裡靜修一段時間,等妖力恢複得差不多再去人類的世界做任務也是沒有問題的——之後回過神,就見幾隻猴子全都匍匐在地,擺出一副徹底的臣服姿態。
對於這個場景螢草倒也沒什麼太大的觸動,畢竟在之前的那個世界,她的藥宗招收的弟子全都要對她這個宗主兼師父行大禮,除此之外,她因為研究新藥救了不少人,那些人類本也就對她恭敬有加,這種大禮也是常有的。
換句話說,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大禮。相反,看到這些小猴兒竟然還懂這般禮數,倒是對他們高看了一眼,畢竟懂禮數的話,就不能再把他們單純當牲畜看了。
於是螢草便放柔的神態“我不吃人,也不吃你們——我想在這裡待一陣子,你們都住在哪裡?帶我過去看看。”
照理說,這麼一個陌生的妖怪突然要去他們的住處,幾隻猴子應該是寧死不屈的,但是這個厲害的大妖怪突然變得好和氣,和氣得幾隻小猴子都有些暈了頭,於是就這麼帶著螢草找到了他們猴群聚集之所。
螢草跟著幾隻猴子過去的時候,麵臨的正是整個猴群警惕的防備——起初跑回來的那幾隻猴子早就將山裡來了個厲害的大妖怪的消息傳了出去,整個猴群頓時就慌了,連忙將外出猴子猴孫們全都召集回來了,並做了簡單的防禦工事,一見到螢草跟在幾隻猴子後頭靠近過來,立刻就開始隔著柵欄亂七八糟的扔石頭。
螢草雖然因為在上個世界爆了妖核,後來經過係統修複也僅僅隻恢複了綠豆大小的一點點妖核,但是這個世界靈氣充沛,即便隻是一顆小小的妖核,在這群雜亂無章的猴子跟前也足夠自保——還能順手保護帶她來的幾隻猴子。
於是猴子們很快就把石頭扔完了,卻發現螢草這邊根本毫發無傷,不由地就隔著柵欄吱吱哇哇地叫罵開來。
本來螢草聽這些猴言猴語的就吃力,叫罵的臟話聽起來更費勁,她也不耐煩聽了,推了一把站在自己身邊的一隻猴子“你去讓他們閉嘴,不閉嘴我就要把整座山上的猴子都吃光——閉嘴的話我保證一隻猴都不會吃。”
那隻猴子正好就是之前較為機靈的一隻,立刻小跑到柵欄跟前,吱吱吱地跟那邊的猴子解釋了大半天,這才走出來四個上了年紀的老猴,客客氣氣地問她來花果山做什麼。
螢草道“我途徑此,見風景秀美,靈氣充沛,便想在此停留——爾等為此地之主,可願接待一番?”
沒有一隻猴子肯相信螢草這番話。但是作為野獸,天生的危機感總是比人類要強上不少的,尤其是出麵的幾隻猴子都是老猴,生存經驗豐富,哪怕剛開始離得遠沒什麼感覺,如今湊近了,哪還能感覺不到螢草身上的氣場,所以就算不信,也不敢有什麼表現,相反,幾隻老猴子全都表現出一副殷勤的模樣,其中能言善道者還連連道“娘娘光臨,是看得起我們這花果山,我等豈敢言否?有娘娘坐鎮此山,想來我猴子猴孫們皆能得娘娘庇佑,實乃我等之福。”
螢草如何聽不出來這猴子言下之意是希望她能夠給他們這群猴子撐腰?想來也是,此山鐘靈毓秀,定然不隻有猴群,應當還有旁的生靈,不過既然她來到這群猴子的地盤、也準備暫時享受猴子們的資源,給他們點庇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幫猴子爭得資源,也是給她自己便利。
所以螢草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還小小地施展了一個治愈之光,算是表態,也算是給猴群們一點甜頭。
雖然隻是非常微弱的一道妖力,也足夠震懾一群沒什麼見識的猴子們了——這些猴子基本都是天生天養,受傷了隻會做些最基礎的治療,其他的隻能聽天由命,偏偏他們的生活中免不了受傷,就此時身上帶傷的猴子就不少,如今瞬間痊愈,立刻把所有防備拋到腦後,近乎敬仰地遠遠看著螢草。
幾隻老猴子也在震驚後真誠而又殷切地邀請螢草進入他們的聚集地。
進了猴子們的聚集地後,螢草就有點後悔了。
這群猴子畢竟仍然屬於野獸,雖然群聚而居,但仍舊不是人類,幕天席地便罷了,更讓螢草無法忍受的是居住地臭烘烘的味道,唯一的安慰就是水果都是新鮮的,“上供”給她的還都是精挑細選的最好的。
實在忍受不了那個味道,螢草便挑了幾個桃子和李子,自己一個人跑去了山頂。
山頂風景很好,樹不多,也並不算高,一仰頭,便能夠將大半個天空儘數納入眼中,此時夕陽西斜,將。
而在山巔邊沿,光禿禿地矗立著一塊大石頭,比螢草還高,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吹雨打,石頭表麵一片斑駁,生著一層層已經被曬透的苔蘚,伸手摸上去粗糲得咯手。
不過這到底隻是一塊石頭而已,螢草簡單看了看摸了摸就準備轉身去找找看今晚睡哪裡……隻是尚未轉身,就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太對,又連忙穩住身形,定睛再次看向那石頭——
原來石頭上的粗糲不平不僅僅是因為風吹雨打,而是有人在上麵刻了字,那字也不知道刻了多久,刻的時候有多深,隻是此時已經隻剩了淺淺的一道,又被一層層乾苔蘚覆蓋,幾乎已經辨認不大出來了……實際上,就連螢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發現這個細節。
抬手將乾巴巴的苔蘚拂去,石頭上的字跡逐漸顯露出來——那字差不多是從螢草目光平視的位置開始,一共……五個字?螢草認識的漢字不多,隻能認出第二個字是天,第三個是大,最後一個是土,那個土字和第四個字都寫的比較小。
所以誰在這石頭上寫字乾嘛?有什麼用意麼?螢草皺著眉頭,一邊思索著,一邊轉著圈把整個石頭看了一遍。
然後她就忘了這個問題了。
因為那石頭的側麵有一個半身高的洞。
“咦?”螢草晃了晃蒲公英,“點亮”一盞燈,有些好奇地借著燈光往裡瞧這個洞原來是兩頭貫穿的,也不知道怎麼形成的,縱向還有一段不深不淺凹陷。
螢草眨眨眼,突然知道晚上睡哪裡了。
——最後,身下鋪著厚厚的青草,兩邊的洞口用青蔥的樹枝略作遮掩,和煦的夜風穿過枝椏間的縫隙而來……鼻間嗅著清甜的青草香,螢草一邊想著明天試試曬點乾草來鋪洞,一邊沉入香甜的夢鄉。
寂靜的夜裡,無人可見的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朝石頭彙聚而去。
這個應該都猜到了吧,石頭就是孕育出大聖的辣個“仙胎”
原著說仙胎見風化猴……原句咋說的忘了,反正就這個意思,然後這裡設定是慢慢被風吹日曬變成猴幾噠,目前其實已經有了一點輪廓了,現在就是類似雙手抱膝的姿勢,那個洞就是胳膊、腿、胸和頭撐出來的[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