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才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快他就知道了,二牛急匆匆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喊了一聲自己的兒子,又扛著家裡的鋤頭進了山。
看二牛這架勢,李少才還愣了一下,“怎麼好好的突然要去拿鋤頭?”
“哎,還不是黑娃娘,趁著老王出去乾活,她打發黑娃去山裡給她是打隻鳥回來,自己趁著家裡沒人,偷偷在屋裡尋了短見。”
李少才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嚇了一跳,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自己身邊有人死了。
就是那種,明明前兩天還哭哭啼啼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就聽到了她的死訊,難過倒是也不至於,就是有點懵。
他也看到了角落裡坐著的黑娃,跟當時王逸飛離家時候的不解迷茫不同,現在他的眼睛紅彤彤的,已經哭過一場,眼神裡還帶著些許的仇恨。
李少才他們沒有停留太久,確定老王家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大家誰也沒有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黑娃娘會突然選了這條路,但易地而處似乎不是特彆不能理解。
生活艱難,大多數人會選擇克服困難堅持下去,但也總有一些人選擇另一條路。
要辦喪事也不是那麼容易,二牛帶著老王先去山裡挑墓地。
條件好一點的,會挖個類似於地窖一樣的地方把人安葬在裡麵。但村裡人條件都很一般,一般都是直接挖個大坑,頂多選個不錯的棺木就算是條件很不錯的了。
李少才回家馬上喊了孩子們帶著鋤頭斧頭去幫忙,他帶著兒子們去幫二牛家挖墓,倩巧去砍一棵樹回來,送去栓子家幫忙打一口棺材。
在山裡找到二牛的時候,二牛還在罵罵咧咧,“那個王逸飛真是造孽,我媳婦現在守在家裡,就怕家裡再出點什麼事情。”
李少才也是歎口氣,“黑娃呢?”
“也不說話,誰知道怎麼想的,隻能我們家關照著點。”二牛把自己的怨氣全都揮灑在鋤頭上,“前幾天王逸飛走的時候,我老丈人還說氣話要給他立個衣冠塚,現在倒也不用說說算了,直接一塊兒給安排了。家裡妻兒老小,他這一拍屁股走了,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一提起來,二牛就是一肚子氣。
罵罵咧咧半天,二牛又想到什麼,“少才,回頭弄好了墓碑,你給幫忙寫個字。”
“好。”
二牛還真的不是說著玩的,墓碑上直接寫的就是“王逸飛夫妻之墓”。
二牛說的十分肯定,“這是我老丈人的意思。”
“行吧。”既然是老王的意思,李少才也就照辦。
大概規劃好每個字的大小尺寸,李少才提筆在墓碑上寫好了字,然後送去栓子家把字刻出來再描一遍。
墓地、棺材都打的急急忙忙,緊趕慢趕倒是也趕上了下葬。
一般按規矩來說,屍體一般都會在家裡停放三天,大概也是怕有一些假死之類的情況發生,彆搞出來人沒死透就被活埋的烏龍。
棺木還沒有做好,家裡已經擺起了靈堂,李少才也不確定是不是正式的靈堂,就是在王逸飛小兩口的屋子上掛上白布,房門大開,旁邊似乎還有一隻燒著的燈。
因為還沒有入棺,李少才不是很想見到認識的人的屍體,並沒有進去,孩子們倒是都去祭拜了一下。
村裡也沒有香,就是去燒幾張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