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廢棄鋼鐵廠出來時已是淩晨,才煉氣三重的淩毅還沒到辟穀的境界,忙了一整天,肚子開始抗議。
他知道這附近有家麵館,通宵營業。
隻是不知道這麼冷的天,還開不開門。
要是不開門的話,就得繞路去市區了。
麵館距離並不遠,淩毅很快走到麵館門口,裡麵燈火通明。
開麵館的是個姓張的老頭,自稱七十多歲,身子骨挺硬朗。
見到淩毅後主動打招呼“還是老樣子?”
“嗯。”淩毅禮貌的應道。
“今天怎麼這麼早?贏錢了?”張老頭一邊煮麵一邊問道。
“贏了一點。”淩毅道,“把之前欠你的麵錢算一下吧,我還給你。”
“不用了,齊丫頭昨天就結清了。”張老頭認真煮麵,背對著淩毅。
齊詩韻昨天確實來過,但他沒要她的錢。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淩毅那混蛋造的孽,怎麼也不該她來擔。
淩毅聽到這話後,身體一顫,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齊詩韻牽著小小在雪地裡走來還錢的畫麵,頓時心如刀絞。
“小夥子,聽老頭子一句勸,賭這個行當,害人害己,該戒就得戒。齊丫頭這樣的女人,你要懂得珍惜。”張老頭端麵上桌,神色悵然。
淩毅點頭苦笑,沒有多言。
“唉……”張老頭還以為淩毅沒聽進去,歎息一聲,也不再多勸。
淩毅三兩下吃光麵條,臨走時笑問道“張老頭,你就不怕我戒賭了,你這裡少了個常客?”
“呸,隻要你戒賭,我這裡就是倒了又何妨?”張老頭笑罵道。
淩毅笑著揮了揮手“走了,以後不會再來了。”
張老頭聞言神情一怔,直到雪夜裡見不到淩毅的背影,他才慢悠悠的收拾桌麵。
屋外風雪漫漫,漆黑一片,他卻輕聲感慨道“齊丫頭,天亮了。”
……
從麵館回去的路有兩條。
一條是小巷子,兩邊都有住戶。
一條是公路,人煙稀少,相對較遠。
淩毅想都沒想,就朝著公路走去。
等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出淩毅所料,四輛車攔住了淩毅的去路和退路。
車裡下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賭場的陳豹。
“淩毅,我剛剛查了下,知道你女兒腿斷了,需要錢做手術。我也不為難你,你留二十萬,剩下的退回來。”
風雪裡,陳豹為自己點燃一支煙,靠在車門旁,不動聲色的說道。
淩毅搖頭“二十萬,你覺得夠換個膝關節?”
“淩毅,你特麼彆不知好歹!五十萬,這是我最大權限了,再多,我的腿就要斷了。”
“還算你有點良知,否則現在的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淩毅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至於這些錢,你一分一毫都拿不走。”
“姓淩的,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了?”陳豹扔掉手裡香煙,指著淩毅喝罵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覺得這些錢你帶得走嗎?”
“姓淩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帶著五十萬趕緊滾蛋;要麼,人和錢都給老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