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被押送上路了,除了林承文一家有人探監外,林家大房二房一直沒有人來探監。
右相在他們要出發之前,都又來了一次,還是給衙役們做了些關照。請他們一路上照顧一些林承文一家子。
林老侯爺叫他,他也沒回頭。可把林老侯爺氣著了。
人情,在此時才看到冷暖!
他們一家對他那親家或是說嶽家永寧侯家那麼好,年年明裡暗裡的禮送過去不少,這家裡一出事,他們連下人都沒派一個來。
林老侯爺的心裡是拔涼拔涼的。
終於是要上路了。這三天下來,林家眾人一下子就從那種富貴人家變成了不如叫花子的樣子。
被押出牢來時,除了林家三房的人還穿著整齊的細棉布衣服外,其他的外衣都被扯了,因為囚犯不能穿綾羅綢緞,現在他們的身上,除了自己的裡衣外,就是賞給他們的一件寫著囚字的褂子。
林家的下人分成了兩等,一些粗等下人被草草過了一下堂,就被發賣了。還有一些如管家管事及主人的近身丫頭這些人,也是被審了過後,願意跟著主子去流放的,就流放。不願意跟著流放的,就被轉賣或是該判幾年的判幾年。
沒想到一通事下來,隻有林管家表示要跟著老侯爺他們流放。
而三房這邊的幾個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頭和小廝,居然全部都願意跟著流放。
這倒是讓主審的胡大人都感歎了一句
“林三爺為人如何,從此處就可見一斑!”
於是,三房一起流放的就又多了十個人。雖說林清殊不在,但她的貼身丫頭半夏和連翹也願意跟著流放。
因為三房的貼身的丫頭和小廝,都是從許家帶過去的家生子。他們的父親母親都還在許家。
他們相信,跟著三房,許家就不會不管他們,也不會不管他們的爹娘。
果然,知道他們要跟著流放,他們出發那天,許家就帶著長長的隊伍來送行。凡是有兒女要跟著去的,許家都把他們的家人找齊了過來。讓他們最少有個送彆。
而林清殊也就在這些人群裡。他倒不急著上前去親近爹娘。隻是悄悄有在一邊看著。
母親和弟弟被繩子綁在一起。父親和哥哥都戴著刑具。但明顯看得出來,父親的身體還沒恢複好,哥哥都在想辦法扶著一把他。
許家全家人都來了,包括梁氏和徐老姨娘都來了,他們等在了城門口,看到押送出來,他們就圍了上去。
梁氏和徐老姨娘上前抱著許氏就哭。找了一通才沒看到殊兒。這才知道,當天出事就不見了殊兒的,也不知道殊兒是死是活。
把梁氏氣得回頭就罵許太醫不告訴她。
徐老姨娘心疼自己的女兒,看看女兒頭發上還有稻草須。
就把自己插在頭發間的一把短梳子拿下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再重新給女兒梳一下頭發。然後就把那個短梳子插在女兒的頭上,在許氏耳邊小聲說道
“這梳子把手裡是空的,裡麵有一張銀票。你且不要掉了。”
梁氏也在彆人幫著擋下衙役的眼神後,悄悄塞了一張銀票給許氏。
趁抱一下林弘遠時,還悄悄塞了一包銀裸子在林弘遠的懷裡
“不可讓彆人看到。到了地頭上好用。”
林弘遠也小聲告訴梁氏
‘嗯,我悄悄藏著娘的金簪呢。’
許懷仁則打開背來的一個包袱給衙役檢查,隻有四件衣服,就是給這一家四口各備了一件,有幾雙鞋,是擔心路上鞋壞了沒得換。
許懷仁把包袱綁在了林弘博的身上。現在全家就隻能靠著他撐著。
“照顧好爹娘和弟弟,我們會找殊兒!”
“是,舅舅也照顧好外祖母和外祖父他們,讓他們不用擔心,我們總會有重見之日,隻求他們保重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