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不停的嗚咽著,顧琛心裡懊悔應該帶許嫻或丁月瑤一起來的,現在這樣真的很被動。
終於,她似乎是哭夠了,開始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
顧琛這才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兒子在哪裡,你知道嗎?”
“他死了,死了,死了。”女人開始抓自己的頭發,顧琛上前也不對,不上前也不對,正左右為難之際,救星來了。
朱達文小跑著進了院子,一把抱住女人的頭說“沒事了,沒事了。”
好一陣安撫,女人才漸漸平靜下來。顧琛看著五大三粗的朱達文,溫柔地安慰著女人時,不禁心中感慨,果然心中有愛,粗人也會變成繞指柔。
等朱達文將她安撫好了之後,他讓顧琛坐在家裡唯一的一把凳子上,他自己則坐在床沿。
這是一間可以算的上是空蕩蕩的房子,家裡就一些簡單的家具和設施。
顧琛遞給朱達文一支煙,他接過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並沒有點燃而是將煙夾到耳後。隨後他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根點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那個好煙,留著以後抽。”
顧琛這時才開口問道“她是秦水仙嗎?”
“姓什麼我不知道,但她說自己是水仙。”
“你和她是怎麼在一起的?”
“三年多前,我去城南拉磚,看到她坐在一個垃圾桶邊上在扒裡麵的東西吃,整個人臟兮兮的。我問她什麼,她隻知道嘿嘿地笑,看她實在可憐,我就帶她回來了。後來她好像慢慢地好一點了,能記起一些事情來了,比如自己的名字是水仙。但是不能題兒子的事,因為我有次跟她說讓她給我生個兒子,她就又犯病了。”
“你就沒想過替她找找家人?”
朱達文抓了抓自己的臉頰說“說句不好聽的話,我這樣的人能有個女人跟著我太不容易了,不是說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把她送走了,我就又是一個人了。”
“所以,你還給她改了名字?”
“我確實不知道她姓什麼,她自己也記不得了。乾脆就給她改個名字,免得被人找著。”
“她跟你講過什麼事?”
“她之前嫁過人,老公坐牢了,她就從家裡出來了。看她反應是有過一個孩子的,因為她有時候會哼哼一些兒歌什麼的。”
“我給她做個dna鑒定,你有意見嗎?”
“你們是不是要把她帶走了?”
“這個不好說。如果她的精神有問題,那麼需要她直係親屬做監護人來決定。你和她,你們兩個畢竟沒有手續,而且秦水仙和她丈夫的婚姻關係在法律上還是有效的。”
朱達文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能看出來你是真心對她好,跟她父母好好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怎麼走吧。”
顧琛站了起來,他讓朱達文從小花的頭上拔了兩根頭發下來,放入袋子裡告辭出來。臨出門的時候偷偷將口袋裡的一包中華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局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顧琛先拐去了負一樓的法醫室,門居然鎖上了,裡麵也沒有燈光,破天荒的,法醫室居然沒有人加班。
回到辦公室,人已經走光了。饑腸轆轆的顧琛正準備泡包方便麵將就,卻看到桌上貼著張便利貼顧隊,給你從食堂打了盒飯,放在小冰箱裡了,你記得微波爐加熱一下再吃。
紙條是許嫻留的,這個小姑娘來了後,居然給辦公室配了個微波爐和小冰箱。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隻用花一點點錢,大家就都可以吃上熱騰騰的米飯,是件很劃算的事情。
當然最後顧琛沒讓這個還沒拿工資的小姑娘出錢,但是人就是想的周到。不管配備了這些東西,還屯了不少零食在辦公室。現在他們刑偵二隊的人,也一天到晚地來他們這裡蹭吃的。
吃著熱騰騰的米飯,顧琛自己的都沒察覺原來自己一直在想著誰。
最後一口米飯還沒咽下去,顧琛的電話響了,是江宇軒打來的。
“乾嘛呢?”
“剛吃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