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坐這個啊!”
見薑舒綰拿個小馬紮,青杏連忙給她換了一個黃花梨木的玫瑰椅,還著人給她上茶上點心,連手爐也不忘給她點一個。
搞得薑舒綰怪不好意思的。
她這哪像來聽課的學生,教導主任都沒她舒服。
而且,眾丫頭都是人手一個小馬紮,她也想體驗一回,順便夢回小時候上學的日子,沒想到直接被青杏扼殺在搖籃裡了。
“沒事,張娘子,你上課吧。”
見張娘子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薑舒綰連忙寬慰了幾句。
她一個湊熱鬨的,可不能耽誤人家正經上課。
“好的,少奶奶。”
張娘子話是這麼說,依舊有些緊張。
前兩天薑舒綰給了她一塊凳子大小的“板子”,上麵不知道塗了什麼,隻拿一塊黑炭就可以寫字。
這板子用著很方便,寫滿了用水一擦就乾淨了。
不過終究和她以前用毛筆不一樣,她練了兩天,才寫出勉強能看的字跡。
而且每每寫完,手上都是黑糊糊的。
對此,張娘子倒是沒什麼怨言。
她少時家中條件也還不錯,纖纖玉手拿的不是筆就是針,不曾拿過黑糊糊的碳塊。
隻是後來家道中落,家裡生計艱難,她又沒有彆的生存技能,隻是跟著她爹讀了幾年書。
當個女先生也使得,隻是現如今願意給女兒請先生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一般都會專門請有功名的教書先生。
女孩年紀小,不到男女大防的年齡,一般直接跟著族中的兄弟一起讀書。
待年齡大了,有男女之彆離開族學,也用不著專門請女先生教學。
畢竟女子又不是男子,要考科舉求功名,能基本識字,作幾首詩詞已是難得。
所以她雖然有識字這個技能,卻連一個女先生的活計都找不到。
天天隻能在家做些繡活賺錢,她如今有兒有女,日子過的艱難。
老秀才介紹她過來薑舒綰這邊教下人識字,一天一個時辰,上五休二,每個月三兩銀子。
這可是三兩銀子啊!
夠她們一大家子生活一個月還有剩餘。
更彆說薑舒綰還說若是她願意加班,在另外給加班銀子。
她一個女子,又不能拋頭露麵,能賺這些錢,她自是珍惜的不得了。
隻是,她略微有些不懂,東家少奶奶連給仆人請女先生識字這樣從沒人做過的事都敢做,為何還吝嗇筆墨紙錢?
想著,張娘子掃了一眼在場的“女學生”。
這一屋子女學生,年齡有大有小,身份也不同,除了得寵的大丫環,也有普通小丫環。
此刻人人一塊小板子,手裡也是炭塊,未免也太寒酸了……
她瞧著東家少奶奶富貴,也不是供不起這些丫環用筆墨紙硯……
張娘子心裡想不通。
而且這些女學生的狀態也很不一樣。
她們的精神十足,眼睛裡發著光,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散發出一股自信的味道。
這倒是奇了!
世家貴胄大丫頭比普通小戶人家的小姐過的還體麵,大丫環自信,那是因為她們過的真的好。
一般小丫頭之類,免不了縮手縮腳,內向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