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他,裴宴之接過士兵遞過來的韁繩直接翻身上馬。
他騎的是匹野馬,野性難馴,他倒好雙腿一夾,又拍了拍馬兒的脖子,馬兒就順溜的往前走,叫周邊的騎兵都瞪大了眼睛。
“不愧是世子,左手傷還沒好全,就這麼厲害。”
敬佩著,騎兵又送了一個披風給他,裴宴之往身後一披,一行人騎馬往京裡跑去。
引泉駕著馬車,跟在他們身後。
“大名頂項的飛鴻將軍也喜歡八卦彆人的家事。”一邊騎馬,裴宴之一邊神色淡然的說道。
“什麼彆人?你能是彆人?當年我被你弟弟頂了試卷,丟了功名,還被你母親派人打的半死不活,若不是你救我,我早死了,更彆說安排我進城防營,現如今城防營都是我說了算,連宵禁都全全歸我管,你給姚誌傑說一聲,以後宵禁他隨便犯,我給他兜著。”
“你不說,他也一直這麼做。”
飛鴻咧嘴一笑,“也是,他向來不是客氣的,倒是你,有我的令牌也一次宵禁沒犯過,我這令牌真是白給你了,怎麼樣,這個時辰不能進城了,要不要我給你開個後門?讓咱們克己複禮的小裴大人也犯一次禁?”
“收著點吧,禁不是這麼犯的,五年前陛下京郊圍獵,差點被猛虎抓傷,是你護駕有功,才能短短幾年升到統領位置,好好珍惜吧。”
“知道了,我也就說說,畢竟上京城多的是人盯著你,又是關城門前出來的,現在讓你回去,那我們的關係不就暴露了。”
說話間,已經走到城門下,旁邊早有人候著,領著他們去了一家茶肆。
兩杯熱茶下肚,又點了幾碗麵,都是很簡陋的吃食,見裴宴之吃的香,而且一點不浪費,連一根麵條都不剩,飛鴻驚詫的道,
“你真是侯府嫡子?我遇見那些世家子弟,出身沒你好,個個養尊處優,食不厭精,就這粗食,他們家的狗都不吃,偏你吃的下。”
“我如今欠著債,得省著花。”
裴宴之說著放下筷子,從荷包裡數了幾個銅板拍在桌上當飯錢,他隻給自己的錢,多的一分不給。
“不是,我大半夜來接你,你連碗麵都不請我?你還是人嗎?還說欠債,虧不虧心啊,你吃喝都在侯府,有月錢還有俸祿,你能欠著誰?”
飛鴻氣呼呼抱怨。
“人呢,解決沒有?”
裴宴之這話,又叫飛鴻一口麵差點噴出來,少年嫌棄和他拉開了距離。
“不是,你怎麼知道有人跟著你?”飛鴻隻覺得他都神了。
“我一出城就感覺有人跟著,廢話少說,人呢?”
“死了,前腳抓住,後腳直接咬舌自儘,全他喵是死士,小的們正在那邊埋呢,你要看看嗎?”
裴宴之立刻站了起來,飛鴻連忙喝下最後一口麵湯跟上。
兩人走到西南邊的密林處,果然看見幾個士兵在挖坑,旁邊擺著幾具屍體,黑衣蒙麵,都沒了氣息。
還有兩個士兵在他們屍體上翻找,都沒找到證明身份的信物。
凝視著地上的屍體,寒風中裴宴之神情平靜,不喜不怒。
像尊神像一樣,安靜的可怕。
“這麼淡定?這些可都是來殺你的。”飛鴻站在他旁邊,對他平靜的態度,除了敬佩也就隻有敬佩了。
他也見過不少世家子,有底蘊有聰慧,但都沒有裴宴之這樣淡定自若的。
大概隻有天塌下來,這位才會微微變色。
天寒風雪大,飛鴻吸了吸鼻子,“你說這些人是誰派的?”
“老大。”
“大皇子?他不是在派人查商稅的始作俑者,還能騰出手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