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眾多佳肴之中,一碗蓮藕排骨湯格外引人注目,倒不是李貴家的把它做的堪比麟肝鳳髓,而是這藕是溫氏親手去挖的。
“天寒地凍,她倒是不怕生病。”
老太太負氣的說著,老侯爺默默喝湯,也沒說什麼。
然而這湯沒喝幾日,老太太、老侯爺便有些心軟,隻因溫氏不但這個時節下田摸藕,還凍病了。
“綰丫頭,等明兒你參加完南安郡主的賞雪宴便將你們太太接回來吧。”
聽到老侯爺的話,薑舒綰看了老太太一眼,見老太太眉心跳了跳卻沒說話,就知道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是,兒媳知道了。”
薑舒綰輕輕點頭,她並不感覺意外。
溫氏為侯府生了二子一女,若不是犯了天大不可饒恕的錯誤,侯府絕不可能把她放在蓮花莊一輩子。
“你陪綰丫頭一起去。”
就在薑舒綰以為這場談話已經結束,可以吃完散夥的時候,老太太突然指著裴宴之說了這句。
老太太竟然叫裴宴之陪她去接溫氏回來?
“是,祖母。”
少年輕聲應下,神色間也沒有異樣,柳雲煙臉上倒是暗了一暗。
然而她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像這樣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飯的場合,若不是老太太待她寬厚,她連出席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她聽著不舒服,尤其薑舒綰一口一個兒媳孫媳,隻叫她心裡堵的慌。
飯也吃不下了,借口不舒服回了屋。
一進屋,就坐在繡床上撕帕子。
“老太太也太偏心了,我不過早上給她請安的時候,說了句“伯府那邊又懷了孩子,都是同日成親,侯府這邊還沒動勁”,老太太便叫表哥和薑舒綰去接太太回來。”
“這明明就是故意製造表哥和薑舒綰單獨相處的機會,表哥衙門上那麼忙,又要準備春闈,就連我也幾天沒見著他了。”
“好不容易明天南安郡主宴請,我還想著宴會結束後與表哥一起煮茶,這下好了,表哥要去接溫氏回來,還是和薑舒綰一起。”
“一來一回就是大半天。”
“孤男寡女,同坐一輛馬車成什麼樣子!”
“……姑娘,你這話說的,少奶奶和世子是夫妻啊!”
夏嬤嬤一臉汗顏的看著她,哪怕她全心全意為柳雲煙著想,也覺得她這話有委實有點過了。
“夫妻又如何,表哥是我的,我同表哥一起長大,我就是不想他和彆的女人走的近。”
柳雲煙氣衝衝的說,她又想起老太太偏心,氣的咳了好幾聲。
“老太太也偏心的很,明明我才是她看著長大的,薑舒綰才嫁進來一年,平時也沒見薑舒綰對她多恭敬,請安都沒我積極,反倒處處偏幫她。”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請安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叫我巴結著老太太,我今天早上怎麼會去給她請安!”
柳雲煙說著,氣急敗壞抓起床上一個繡著精美花紋的枕頭就朝夏嬤嬤狠狠砸去。
夏嬤嬤連忙抓住枕頭,關心的勸道,“我的姑娘哎,可不能任性,前一陣你裝病不願和少奶奶出門相看,已惹的老太太不瞞。”
“又拒絕了光祿寺卿家的婚事,老太太越發對你冷淡,若我們不貼上去,難道還等著老太太來巴結我們?”
“柳家今時不同往日,老太太和世子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可不能任性啊!”
聽了這些話,柳雲煙冷哼了一聲,不過她也知道夏嬤嬤說的有道理。
突然,她期待的看向夏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