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柳雲煙眼中聚集,她感覺一股強烈的氣憤和委屈湧入胸口。
她是真被薑瑤的無理取鬨,惡人先告狀給氣著了。
從上京到洛陽,她真就沒見過如薑瑤這般粗俗又上不得台麵的女子。
而薑瑤對柳雲煙也嫌棄的很。
“賤人,上一世就罷了,上一世我在侯府毫無地位,隻能被你壓在頭上,這一世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小伯夫人,你不惹我就罷了,你若惹我定要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薑瑤心裡暗暗思討著,對柳雲煙也沒甚客氣。
就這樣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盯著彼此,眼裡殺氣騰騰的。
“薑瑤姐姐這話可就過份了,我堂堂柳家女,即便柳家今時不同往日,也不是任誰都可以詆毀的,還請薑瑤姐姐放尊重些。”
“人自重者人恒重之,有些人啊,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正經親事愛搭不理,整天肖想有婦之夫,這種人,我實在尊重不起來。”
“你說什麼!空口無憑你怎能侮人清白!”柳雲煙氣的脖子都粗了。
“我又沒說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莫不是做賊心虛……”
“你……你簡直一派胡言……”
眼淚委屈的掉下來,柳雲煙直接氣哭了。
自打她拒絕和光祿寺卿家的婚事,侯府便有好些傳言。
說光祿寺家那麼好的婚事,實屬難得,她拒絕完全是腦子發暈,尤其是這幾天裴宴之要納她進府的事也慢慢傳開。
侯府家生子看她目光就帶了各種顏色,說薑舒綰如何如何待她好,收留她,給她準備院子吃食,連做衣服都把她排在前頭。
而她卻是忘恩負義之徒,正經奶奶不當,偏要擠進侯府當妾。
——這些話當真是難聽的很,但那些家生子也算有規矩,並不敢當麵說她。
薑瑤卻是個口無遮攔的,竟敢當麵提起,給她沒臉。
“我給表哥做妾,你閒操什麼心!”
“自己夫君都管不住,還管到姐夫床上了,毛病!”
——這些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柳雲煙還是自持身份強忍住沒說出口。
我乃堂堂世家女。
如何能與薑瑤一個潑婦一般見識,沒得拉低我的檔次。
隻要我在賞梅宴上大放異彩,讓老太太看到我的文采,答應讓我進門,到時候什麼小伯夫人不過是侯府的落魄親戚罷了。
伯府落魄至此,沒準哪天薑瑤還要上門求她給口飯吃。
如此我又何必在這個話題上和她爭個輸贏呢。
想到這裡,柳雲煙微微一笑,一直攥緊的拳頭也鬆泛開來。
當即,她笑盈盈看著薑瑤,“姐姐說的是,又不是說我,我生什麼氣。倒是小伯爺,聽說好些日子沒回家了。”
“泠玉表哥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良家不要,竟在外頭養外室,對方還是青樓出來的戲子,鬨的滿城風雨,斯文掃地,聽說連陛下也知道此事。”
“哎呀呀,我真是為薑瑤姐姐不值,放著姐姐這麼大一個美人兒不要,泠玉表哥竟然喜歡一個戲子。”
“也就是薑瑤姐姐氣性好,若是我們柳家,夫婿敢如此折辱,拚著和離,也必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不像某些人,出身不好,家族沒有依靠,不但委屈求全,還得上門求和。”
“慘!真是太慘了!”
柳雲煙這一番風涼話,直接戳到薑瑤的痛處,隻叫她氣的麵紅耳赤指著柳雲煙話都說不出來。
柳雲煙這番話實在是賤了。
口口聲聲說為她不值,卻是暗諷她出身不高,家中沒有倚仗,所以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還親自上門求和。
柳雲煙這賤人真的太會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