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葺宮殿的事,薑舒綰也不好問。
隻是春闈的事,她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再提一提,雖然上次在書閣裴宴之的態度明顯就是讓她不要管。
關係到老太太,她如何能不管。
天已經黑透了,春寒料峭的,天氣不比冬天暖和多少,加上薑舒綰又是怕冷的體質,所以還是裹著厚厚的披風。
裴宴之走在她身邊,男人剛剛高她一個頭,身姿挺拔,舉著燈往前走的樣子很是得體好看。
很快就到了她院子門口,方婆子和一院子丫頭婆子早早就在門邊侯著了。
如今薑舒綰身份不一般,不過看見裴宴之給她提燈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小小吃驚了一下。
院門口,薑舒綰緊緊了身上的披風,斟酌了一下,她盯著他清冷的眸子輕聲道,“書閣那邊……”
“……”
她剛開口,裴宴之眸子就深了一分。
說到最後他深沉的眸子已經黑的化不開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陡然向薑舒綰撲來,遠比她們新婚之夜時壓迫感更強,讓她手心不由得攥緊。
“你彆管。”開口,他隻說了三個字,或許覺得太過冷淡,又加了一句,“我自有主意。”
“……”
你要是有主意,也不會被老侯爺趕出家門了。
再說雲老大人出了事,老太太那邊又如何過關?
攥緊了袖子,薑舒綰最後還是提了一句雲老大人。
“舅公如今是春闈主考,春闈若有披露,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舅公,舅公年紀大了,受不住的,現在把那個燒了,一切還來得及……”
“……”
男人沉默了兩個呼吸,下一瞬他聲音更低了一分,“我知道,你彆管。”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裴宴之還是一意孤行,薑舒綰也不說話了,少女掃了他一眼,緊了緊披風,低頭進屋了。
第二天。
春闈放榜她也沒去看榜,直接去了相國寺,大夫和產婆還有各種藥材已經送往北地了,給孫婉婉的平安福倒是還沒求著。
相國寺老方丈,之前去遠遊了,今兒方回來,薑舒綰打著求福的幌子,在相國寺磨了半天洋工,最後連午飯都在相國寺吃的。
其實她還想再磨一個下午,奈何遇見好幾個官夫人,見了她都興高采烈的恭喜她裴宴之中了第一名。
得此“喜訊”,她也不好再在相國寺浪費時間了,隻得匆匆上了馬車。
“下午好啊!”馬車上的人友好的朝她打了一個招呼。
好個頭啊!
薑舒綰不善的盯著躺在自己馬車的李承雲。
這王八蛋竟然又跟著她來了,還不問自請上了她的馬車。
掀開簾子,薑舒綰就想讓他滾,沒想到一眼就看見之前朝她恭賀的官夫人,嚇的薑舒綰連忙放下簾子。
“你煩不煩啊?”
瞪著一臉無辜的李承雲,薑舒綰凶狠的握了握拳頭。
她脾氣其實挺好的,奈何這混蛋玩意太氣人。
真的,她現在特彆特彆感謝裴宴之,若不是裴宴之去接她,她被李承雲綁架那晚真沒那麼脫身,這混蛋就是個瘋了,他真不怕彆人看見他們私下會麵。
見了鬼了,老李家怎麼生出這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