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李承雲盯著宋懷章。
宋懷章也是眼睛泛紅,“宋家之死,如何能忘,隻是世子畢竟於國於民有功,還有縣主……若是縣主知道我們不但沒有阻止這場刺殺,反而火上澆油,坐收魚利,縣主怕是……怕是……”
“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
眼皮一抬,李承雲懶散的撐了一個懶腰。
“裴宴之又不是沒被刺殺過,雪夜京郊、還有玉妍辦賞梅花那回,賊人在京都就敢朝他下手,這回他從河道那邊回來,路途遙遠,遭遇不測也在情理之中。”
“到時候我們就把他的死栽在老大和太子身上,我倒要看看父皇會怎麼做,天下人又會怎麼選,他們是要為他們口中的青天大老爺小裴大人做主,還是就像當初我們鎮南王府滿門被抄一樣當著什麼都沒發生……”
“哈哈哈哈……”
李承雲捂著嘴又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取下牆上的畫,盯著薑舒綰少時的麵容,他一點點,輕手輕腳把畫卷了起來。
“放到我屋裡去。”
“是。”
宮女領命,無聲離開了。
宋懷章聽了他的話卻是半天沒回過神來,窗外原本是黑暗的天色,也一點點泛起魚肚白。
天亮了。
屋外侍衛換班的腳步聲傳來,老嬤嬤立在門邊朝裡麵問。
“殿下,可要用早膳?”
“我去綰綰那邊用。”
李承雲說著就要穿鞋出去,或許是等這一刻等了一夜,他動作顯得很迫不及待。
“殿下,怕是不好,您一個男子怎麼能一大早去縣主院裡用飯。”
“……”
李承雲腳下一頓,老嬤嬤說,“縣主就算和尋常女子不同,可總歸是女子。”
“……”
思量了一下,李承雲把穿到一半的鞋子,一腳踢開了,下一秒又轉身走了回去。
老嬤嬤立刻驚訝的抬起頭,她家主子向來霸道慣了,她也隻是這麼一說,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聽進去了。
縣主……
果真在殿下心裡不一般……
“上膳吧!”
手一揮,便有宮女畢恭畢敬把早膳端了進去。
李承雲難得心情好,吃飯比平時多用了一碗,宋懷章心事事事,端著碗半天沒喝兩口。
最後李承雲都放下筷子要走了,他才斬釘截鐵的說,“我聽殿下的。”
“這才對嘛,表哥,誰都可以,唯獨你要和我站在一邊。”
“裴宴之確有才乾,可說到底,他與我們何乾啊……”
薑舒綰院子。
時值深秋,天氣已經很冷了,尤其是薑舒綰這種怕冷的人,早就在屋裡燒了火盆,點了地龍。
哦,對了,地龍這也是因為她封了縣主才修了,她如今的規格其實比裴老夫人還要高,按理來說,不隻屋內一應器具用品,連院子她就算不搬到縣主府,也該把現在住的地方擴大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