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謹,我們這是在哪啊,我怎麼睡著了?”吳若熙被孫謹叫醒,揉揉眼睛,頭暈腦脹的。
她不是被孫謹背著,跑進了竹林嗎?怎麼在這睡著了?
吳若熙搖晃著腦袋,嘴巴裡還有股帶著清甜的植物汁液的味道。
孫謹笑著搖頭,沒有回答她的話,抬頭看向天空。
他已經聽到了天空中,空氣和竹葉,被高速旋轉的旋翼刮起來的,震耳欲聾的風聲。
“虞行翡,來接我們了。”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屬於他獵物,來接他了。
矯健如同獵豹的身影,從半空中飛躍而下,普一落到樹屋屋頂,帶起一道疾風,迅速翻身而下。
張開雙臂,孫謹笑著接住了飛撲而來的人,順從地被抱入那緊到讓人窒息的懷抱中。
那雙恐懼、瘋狂又駭人,卻充滿了,毫無隱藏的,熾熱情感的眼睛。
亮眼奪目,能灼燒著一切的眼睛,真的是太漂亮了。
孫謹抬起臉,不停地親著那好看的雙眼,親得用力又熱情,親得人不得不閉著雙眼。
被孫謹用力摟住,虞行翡感受著睫毛被舌尖描繪的觸感,失而複得的慶幸,讓他驚慌恐懼的心緒慢慢恢複正常。
孫謹沒有離開,孫謹知道了一切,他沒有離開,他自願留了下來,他還願意靠近自己。
“有沒有受傷?”等孫謹親夠了,虞行翡這才睜開濕漉漉的雙眼,抱著人仔細檢查著,沒見受什麼傷,這才能鬆了口氣。
此時虞行翡才覺得心口疼得厲害,深呼吸幾次才緩下疼痛。
如果孫謹真的和海利斯的人離開,虞行翡真的沒有自信能找到孫謹。
連虞韻章都找了一輩子…
差一點,他就永遠見不到孫謹了。
“我沒事,彆怕,又嚇到你了。”緊貼著的胸膛,孫謹能感受到虞行翡的心跳,快得異常。
連那張粉白的嘴唇都有些發紫了,孫謹知道這次是真的嚇壞他了,趕緊湊上去輕柔啄吻著,直到顏色變得正常才放下心來。
雖然孫謹這麼說,也在安撫著他,可虞行翡哪能不害怕!
乘坐直升機上趕過來的過程中,要不是孫謹一直在拒絕,一直在辯駁,一直在剖析著自己的想法;要不是為了抓回孫謹的意念支撐著他,虞行翡駭得真的差點沒能緩過來。
虞行翡恨不得把孫謹按著狠狠咬幾口,嚼碎了吞進肚子裡算了,怎麼能這麼折磨人。
他沒想到孫謹的膽子會這麼大,居然敢和瘋狂憤怒的人群對峙,要不是那身帶著病毒的血液,讓人望而生畏,孫謹哪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還敢跑到陌生人的地盤,都不考慮一下是不是陷阱,這麼明顯的異常都沒發覺,帶著個累贅就敢孤身一人闖進去。
孫謹身邊的人,一個不剩的全被支開了。這個海利斯的人,如果傷害孫謹或者強行帶他離開,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虞行翡更是追悔莫及,真的應該讓孫謹直接休學的,在這個學校,先是被虞韻章抓走,又是被吳銘傷害,又是被人圍堵追打。
在他身邊,孫謹根本碰不到這些事情。
看著空無一人,被人棄之不顧的樹屋,虞行翡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能控製虞韻章,能讓他和孫謹可以自由的工具,就這麼跑掉了。
這人拆穿了他的真麵目不說,還徹底解析了他的意圖,教唆著孫謹和自己離心,還要帶孫謹離開這裡!離開他的身邊!
還好,他用對了方法,這幾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孫謹不舍得離開。
虞行翡無比慶幸著,還好他身上的砝碼夠多,層層累加,多到孫謹放不開手。
想要獨占孫謹,真的要做到絕對的隱秘才行。孫謹已經被人提點了,他的那些計劃,絕對不能操之過急,不能有半點暴露出他的機會。
他身上的砝碼必須越來越多,不能有半點減少才行。
孫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一旦孫謹生出離開的想法,海利斯的人,會帶走他。
虞行玉、虞冠桀這兩個人,隻會搶走孫謹的心,虞行翡有這個自信,他們不能從他身邊搶走孫謹的身體。
海利斯卻能徹底地,帶孫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海利斯!
陸地上的野獸,想要打敗深海裡的鯨魚,該怎麼做?該怎麼做?
“彆看了,快帶我們走,有好多瘋子,太嚇人了。”孫謹趕緊扒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慌亂可怖的虞行翡,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語氣很是著急害怕,“我今天真的被那群人嚇死了。”
虞行翡回神,真是快氣得七竅生煙了,孫謹居然連對方的性彆都沒搞清楚!給了他錯誤的信息。
可看著孫謹可憐巴巴,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虞行翡隻能歎氣無奈,摟緊了人半點不敢放鬆,忍不住也親了親那依賴溫潤的眼睛,低聲輕歎,“走吧。”
“吳若熙,快過來,我們可以走了。”對著角落裡,陰沉沉種著蘑菇的吳若熙招手,孫謹是徹底放鬆下來了,一點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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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你背著我走。”雙腿酸軟得不行,趴在虞行翡身後,被他穩穩地背著,舒服得孫謹是一下都不想動彈了。
今天可是負重跑,運動量超額完成了。
“背著個大活人跑這麼久,你該出名了。”想著虞行翡還氣不順呢,孫謹讓這女人抱了這麼久不說。這下還被所有人知道,他這身鍛煉得絕佳的身體素質了,也不知道以後會被多少男人女人惦記上。
長得好,性格好,耐力足,勁夠大,心地善良還能打。
虞行翡是越想越氣,防女人、防男人,孫謹這是後麵得防,前麵也得防著。
上下前後,裡裡外外都被人惦記上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這身艾滋病毒,還是彆治好了,太省心省事了,虞行翡忍不住想放棄治療了。
聽著虞行翡醋意深重的語氣,孫謹隻敢傻笑,一點都不敢得瑟。
“來了。”吳若熙拖著腳步靠近,差點被旋翼帶起的大風刮倒,看著掛在虞行翡背後的孫謹,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孫謹,你剛剛那副沉穩可靠的樣子呢?
怎麼虞行翡一來,整個人就變得軟塌塌了,連路都不想自己走了?
吳若熙恨不得把孫謹扒下來,狠狠把他晃醒,讓他把男子漢孫謹還回來。
坐上直升機,回頭從窗口看著越來越遠的樹屋,虞行翡那雙淺色棕眸滿是森然和疑慮。
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對他的事了如指掌,連他的想法都剖析得如此透徹。
他的人裡,有了叛徒。
還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孫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牽著他的手,握緊。
如果他們非要把,相知相愛的過程比喻成狩獵。
那他同樣是捕獵者。
就像虞行翡了解他一樣,他同樣了解虞行翡。
虞行翡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他同樣知道,虞行翡想要的是什麼。
三年時光,已經足夠他了解虞行翡了。
三年歲月,習慣了的,也不僅是自己。
虞行翡比他更加習慣和依賴著,有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