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殘忍指數比從監控中看到的,惡劣無數倍。
那個一向溫和,斯文有禮的人,乾淨昂貴的西裝禮服已經徹底被汗濕,沾滿了灰塵和血汙。
孫謹看著雙手被匕首釘在地上的虞行玉,那群人,他們都在笑,眼中是施虐後的滿足感。
提著藥箱,快速奔向前,明明看到他已經出來了,拿著匕首的男人沒有停手,孫謹隻聽到虞行玉精疲力儘的一聲慘叫,刻意在掌心中緩慢切割的利刃,用力穿透了整個手掌。
他是故意的。
惡意地摧毀美好和善良,這已經是孫謹第二次直麵人性之惡了,每一次都讓人如此心生恐懼。
【讓開。】克製著想要顫抖的聲音,學著虞行翡的語調,孫謹在虞行玉身旁站定,還好他學過幾句簡單的海利斯語。
“還給你。”既然目的達到了,持刀施虐的人可惜地起身,有些意猶未儘。身份還高不可攀,樣貌還這麼美的男人,著實少見,折磨起來更是充滿了淩虐後的美麗。
這個國家的男人、女人,身材骨架都比較嬌小,皮膚細膩,體毛稀少,沒有熏人的體味,還帶著體香。
想起海利斯那邊肯定同樣收獲不菲,忍住衝動的欲望,耐心等待,等徹底管控這裡,人是夠分的。
孫謹跪坐在地,眼前鮮血淋漓的雙手,不知道從哪開始。
翻出藥箱,裡麵有液體止疼藥劑,看著疼得眼神都無法聚光的人,孫謹愧疚難過不止,“張嘴,這是止疼的。”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虞行玉耳邊朦朧嗡鳴,像是過於疼痛產生了幻覺,虞行翡怎麼能讓孫謹出來。
直到下顎被人輕柔地抬起,那隻手還有些顫抖,嘴裡灌進微苦的藥水,虞行玉混沌的大腦開始回神,眼神恢複了些清明。
想抬起身體,又被雙手的劇痛拉扯到地上,隻能伏在地上痛苦喘息著,“你怎麼能出來。”
沒有回答,es準備的藥效很快就發生了效用,見虞行玉痛苦的神情有所緩解,孫謹這才將雙手懸空在插在血肉中的匕首上,“忍著點。”
話音剛落,趁著虞行玉還未回神的瞬間,匕首帶著血液被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哪怕吃了止疼藥,虞行玉還是感受到了錐心的痛苦,被抱入溫暖懷中,耳邊是清潤帶著哭腔的聲音。
“對不起。”孫謹將人抱在懷中,用帶來的止血藥和繃帶綁好傷口。
這個時候,不能有一點猶豫,不然隻會讓虞行玉更加痛苦。
尤其是左手,被反複穿透,除了手指,整個手掌都看不到完好的地方,眼睛被傷口灼痛,孫謹真的很後悔。
在阿爾斯和虞行翡死活瞞著他的時候,就應該生出警惕心的。
他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麵,也不知道要麵對的,居然是槍彈火力齊全的這麼一群襲擊者。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不止虞行玉被傷害,連虞行翡也同樣身處危機中。
虞行翡動作隻要慢一點,預判出錯,等待他的就是子彈的射擊。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不該奢望站在虞行翡的身邊。
明明身上都是冷汗,灼熱的眼淚滴在頸側是這麼滾燙,虞行玉抬眼看去,陽光下,渾身被璀璨華光包圍著,那雙眼睛被淚水蓄滿泛著光,晶瑩的淚珠大滴大滴滴落,比任何珠寶的光芒都要來得珍貴。
原來不是瑩瑩燭火,是溫暖一切的陽光啊。
這雙眼睛終於看向了他,這淚水也是為了他而流,手上的傷口,好像都沒那麼疼痛了,虞行玉舍不得眨眼,就這麼被溫暖包圍著,“我沒找到你,很擔心,是我對不起你才對。”
早該知道,虞行翡會把孫謹藏在更加安全的地方,不應該在對麵的房間裡沒有孫謹就方寸大失。
沒有他,孫謹可以躲到最後,直到塵埃落儘,孫謹都會是最安全的那一個才對。
虞行翡的打算孫謹都不清楚,更何況是虞行玉,聽他這麼說,更是愧疚難安,眼淚更是不受控製,停不下來。
手掌托著虞行玉受創最為嚴重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將人攬在懷中,悄聲安慰著,“你先休息一會,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看著圍攏著的人,那一張張臉孔,是虞行玉從未見過的凶惡、興奮,這是在虞行翡身上,都沒體會過的,讓人惡寒的恐懼。
起碼虞行翡沒有故意虐殺的喜好。
這群人暫時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卻會折磨虐待,很明顯不會優待人質。
孫謹的出現,讓虞行玉的不安升到了極點,怎麼可能安心休息,讓他一個人麵對這些人,手腕上的熱量給予了冰涼的手掌一些熱度,勉強露出微笑,“我的手,不疼了,不要再哭了。”
懷裡的人,那張臉白得要透明了,現在真的不是露出脆弱模樣的時候,孫謹低著頭吸吸鼻涕,強行止住不停流淌的眼淚,“我們都會安全的回到星海市。”
不知道孫謹怎麼還能說得這麼肯定,虞行玉想抬起手,替他擦乾淨淚痕,手臂卻怎麼也抬不起來,隻能悄悄提醒著,“擦擦眼淚,你可是海利斯?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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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謹沒有外國人的輪廓,也不會很多海利斯語,氣質和善又敦厚,和海利斯人完全不相似。
他的身份本就容易讓人疑慮,如果被懷疑,孫謹會怎麼被對待虞行玉不敢去設想。
而且,這雙眼睛哭過以後,更顯澄淨,也更加會引起施虐的欲望。
虞行玉完全不會興起傷害孫謹的想法,都想讓他多哭一會,見孫謹為難又困窘的模樣,更是深感危機,“擦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