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聽不懂的工作彙報,腦海裡是室外的夏季蟬鳴,水波蕩漾。
孫謹隻覺得頭暈腦脹,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持不住,將他的思緒重新拉回睡眠的懷抱。
在打瞌睡的人額頭磕到桌麵之前,身旁一隻手掌迅速接住了下墜的腦門。
一手取下孫謹架在鼻梁上的墨鏡,一邊動作輕柔地讓人靠在會議桌上睡覺,將手就這麼墊在額頭和大理石中間,也沒有收回的意思。
這動作迅速靈敏、自然得讓偌大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繼續。”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上的彙報文件,虞行翡沒有打斷會議,更沒有叫醒當眾摸魚的人,但還是放輕了音調。
那熟稔的親密做不得假,不論是海利斯的高層,還是虞氏的高層都不會懷疑他們的關係。
這段時間以來的親眼所見,足以讓他們確認一件事,這絕對不是隻關利益的聯姻。
曾經星海市有名的瘋子,居然真的喜歡一個男人。
至於虞氏的高層們,對於這種自家的會議室不用,跑到海利斯大樓的會議室一同開會,他們的總經理還坐在下屬位,怎麼可能沒有意見。
商業機密呢?
他們作為梯隊第一的臉麵呢?都不要了?
可是敢怒不敢言,誰都不敢提出意見。
畢竟被占用資源的海利斯方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思。
這位十次會議中有一半在打瞌睡,一半在發呆的海利斯繼承人,虞氏的工作人員從未聽過他說話。
永遠都是戴著墨鏡,冷著臉生人勿近的模樣,坐在主位上當背景板。
要不是見過他和虞家的這位年輕繼承人低聲耳語過,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啞巴。
不過他這萬事不過問的態度,也是表明了一件事,海利斯這是把所有事情全權代理給了虞家,準確的說,是交給了虞行翡。
有人暗自思慮、焦慮,虞行翡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助力,誰能夠去阻擋。
憑虞行柯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
至於普通員工,對於海利斯的普通工作人員表示同情,雖然隸屬於其他的公司,還是逃不過虞家人的高壓壓榨。
當然,待遇那是翻了又翻。
聽到被不斷響起的腳步聲,孫謹悄悄睜開眼睛,總算想起來他這是在開會了,而且又一次睡著了。
偷偷偏過頭,看著無奈不已的冷峻男人,暗自慚愧著傻笑,悄聲低語不敢讓任何人聽到,“都走了嗎?”
“彆傻笑。”虞行翡將放在一旁的墨鏡遞過去,撥動孫謹臉龐的假發擋住耳朵,“彆忘了繼續維持你高冷的人設。”
“戴著這玩意,太難受了。”抓了抓腦袋,孫謹很不習慣,這麼長的頭發也太不方便了,“我中午有事,王海洋來星海市看我了。”
虞行翡當然知道王海洋是誰,甚至他們之間說過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也沒強行要求孫謹拒絕。
他現在比以往更加忙碌了,孫謹委屈的控訴,過了半年依舊清晰無比留存在腦海中。
他們的聯絡並不熱絡,一年說不了幾句話,這幾年更是從未見過麵,王海洋再怎麼也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虞行翡這才放心不少,但還是提醒著,“不要在外麵玩太久。”
看著門邊等著,不住看手表卻沒有出聲提醒的裴向挽,孫謹就知道他們接下來還有工作行程,連連點頭保證,“我不會在外麵呆太久,你先工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