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擒住的手掌溫熱又濕潤,手指修長卻並不纖細,每一寸都蘊含著充滿了生命的力量感。
指甲修剪得非常乾淨整齊,透亮又健康的膚色連指尖都散發著的紅暈。
這是一雙男人的手,一雙很好看的,養尊處優的,男人的手。
這雙手的手指,像是被折斷的柳枝,在風中無力地晃動,還算完好的幾根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著。
被好幾個人強行壓著跪在地上,已經疼到不甚清醒的孫謹還記得不能發出聲音,死死咬著牙,甚至不敢看不遠處通了強電流的籠子。
明明是夏季,渾身卻冷得像寒風料峭的冬季。
一切都是如此的無法預料。
兩年時間已到,虞行翡也很輕易地找到了,沒有故意躲藏的方時鳴。
此時的方時鳴已小有成就,為了回報方家的養育之恩,培養之情,和方家的繼承人作為利益交換,願意為方家在國外探路,並且承諾永不回國,不會給他造成威脅。
方時鳴的父母也可以在國內安穩度日,王傳的家人更是也不會再有人去刁難。
王傳早就為了這一天做足了準備,懷揣著一包的證書、獎牌、獎杯和榮譽滿滿的履曆表,在他父母驕傲自豪的目光中,義無反顧奔向遙遠的遠方。
作為能將孩子培養到如此優秀,得到出國發展的機會,怎麼能不讓他們驕傲。
明明他剛剛將畢業的王傳送上飛機,和虞行玉約好,回一趟虞宅,他送虞行翡去了公司,就帶小金魚出去玩。
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幾個月前還和藹著一張臉為虞家的新生兒舉行抓周禮。
一切都是這麼祥和。
哪怕知道虞行翡的爺爺,他的和藹偽裝之下,是讓人恐懼的冷酷恐怖,孫謹從來沒想過,他們真的會無緣無故、毫無預兆的被傷害。
“羅道夫斯,他們的樣子,你都看到了,你還要阻止我見加蘭亞?”虞韻章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加蘭亞了,到底有多久沒能安心休息他也記不清了。
這之後會被虞行翡如何報複,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要立刻見到加蘭亞!
“虞先生,並不是我阻止你見首領。”羅道夫斯的視線看到分屏中,企圖反抗又再次被強電擊倒,不斷重複被電擊著依舊不肯放棄,好像都能從虞行翡的發絲中都能看清電流走向,不忍地移開視線,直視著眼前蒼老虛弱了許多的人,“是首領暫時不願意見你。”
實木扶手差點被巨力折斷,虞韻章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加蘭亞會再次拒絕見到他,“讓加蘭亞見我,讓他親口告訴我,我又做錯了什麼?”
這種話,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了,羅道夫斯餘光中,搶救室的燈光從未熄滅過,隻能麵無表情地看著虞韻章越來越瘋狂的眼神,等待著下一次無意義的詢問。
淬著寒光的視線從焊死在地麵的鐵籠看向垂著頭,脫力一般的孫謹。
虞韻章並不想和虞行翡鬨成這樣,可誰讓加蘭亞唯一在意的人是虞行翡。
虞行翡並不畏懼肉體上的折磨,這一點在幾年前虞韻章就已經知道了,隻有折磨孫謹,才會讓他感到痛苦,沒有猶豫,繼續下達著指令。
“繼續。”
“老爺…”身後的的老管家想勸解,被瞟了一眼,隻能後退。
和這句命令同時響起的是骨碎時忍痛的悶哼,電流聲中痛苦的怒吼,羅道夫斯經曆過多次憤怒,也隻能強忍著去提醒,希望能喚醒瘋狂的人,“虞先生,你這麼做,首領知道了不會開心。”
“那就讓加蘭亞出來見我!”再次沒有了回應,虞韻章像是沒有聽到虞宅外的喧鬨,“羅道夫斯,你覺得憑你們這點人,能闖進來救人?”
“海利斯人的血流滿這裡,加蘭亞是不是會出來見我了?”好像察覺到這恐怕也是個好主意,虞韻章看著臉色大變的羅道夫斯,笑得暢快至極。
“首領說過,再有一個海利斯人死在你手裡,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見虞韻章果然有些猶豫,羅道夫斯立刻發布撤退命令,一邊放緩語氣,企圖和即將瘋狂的人繼續溝通,“我並不知道首領什麼時候能出現,你現在折磨他們,沒有一點用處。”
加蘭亞多次交待,不能告訴虞韻章他的身體已經衰敗殆儘,生命即將走到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