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台,甚至僅有的幾個窗戶上,都是鐵欄杆。
比起“醫院”,這裡更像是“監獄”。
裡麵沒有任何混亂的聲音,安靜到死寂。
孫謹並沒有立即下車。
他在等待。
月亮和繁星越來越清晰。
直到車窗被石頭輕輕敲了一下,周圍,並沒有人。
“我們可以進去了。”
一樓,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接待大廳。
可是孫謹知道,這裡,是有懲戒室的。
裡麵,有水池還是水桶?
是電擊床還是電椅?
要讓一個人長時間無法休眠,能怎麼做?
控製著四肢和五官?還是肉體折磨?
現實,遠比電影要殘忍和恐怖得多。
這是孫謹無法想象出來的酷刑。
一間間緊閉著的房間裡,連窗戶都不會有,唯一的光源是門口不大的窗口。
視線匆匆掃視而過,裡麵,大部分都有人。
絕望、瑟縮著躲在牆角…
並沒有和他們說話溝通引起騷亂,這不是他的任務。
直到爬了好幾層,孫謹都沒有看到類似懲罰的地方。
沒見到不代表沒有,隻能說明,這裡還有更多隱藏著,不能被人知道的地方。
藏得越深越見不得人,就愈發黑暗。
整座醫院裡,空蕩安靜得隻聽得到他輕微的腳步聲。
除了他自己,好像誰都聽不到。
直到他看到了,裴向挽所說的,那扇更加牢固的門。
雪白的牆壁後麵,是藏起來的腐朽。
這棟樓很老了,就算重新翻修,也遮蓋不住它已經腐爛的事實。
可這裡,卻能禁錮這麼多的人。
他的愛人足夠強壯。
這裡的牆壁,說實話,孫謹覺得,它都承受不住虞行翡幾腳。
可偏偏,這裡困住了他的身體長達幾百天,摧毀了他原本強大的精神和健康的軀體。
困住一個人的,並不是這座老舊的建築。
是貪婪的人性。
孫謹將耳朵貼上去,聽不到裡麵有任何的聲音。
身後的人,就像影子,一直緊跟著。
“李迪安,你去幫忙,把人都帶出去,不要讓漏網之魚藏起來了。”
“還有,幫我去找汽油、柴油,什麼都行,越多越好,隻要能讓我把這裡毀了。”
餘光看到他的腳似乎在躊躇,遲遲沒有聽從命令遠離,孫謹隻能偏過頭看過去,“你跟著我,反而會讓我更危險。”
從裴向挽的描述就知道,現在的虞行翡極度危險。
不能讓他有威脅感。
兩個人一起進去,被困住的人身處弱勢,隻會去攻擊和反抗。
李迪安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放孫謹一個人進去。
比起言語,他更信任直覺。
這道門後麵,才是這座醫院裡,最危險的地方。
危險源,是裡麵的人。
這也是孫謹來到這裡的目的。
他一定要進去。
裡麵,是老板。
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拷貝進度條,架好簡易支架,對準其中一個放大的屏幕。
很快屏幕中出現了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