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與蘇明謙育有一子一女,這兒子便是眼前的蘇少禹。
蘇少禹剛過十四歲,性子直率,模樣清雋,隻是那雙眼睛中透著幾分憨氣。
蕭氏扶著蘇少禹,心裡更多的是擔憂。
蘇少禹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的箭扔到了地上“我丟什麼人,一群男的仗著自己會射箭就一起欺負一個小姑娘,才是真正的丟人。”
蘇少禹這一句話,將剛才那些對陸蕎出手的人罵了個遍。
有人出聲道“這可不是我們先挑起來的,要不是她陸家的人允許,我們怎麼可能動手?”
“陸家的人允許?”陸沅知反問道,“你什麼時候一個個地去問過了?還是你覺得區區一個陸彥舟,就能代表陸家的態度了?”
陸彥舟感覺自己被諷刺了“陸沅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陸家嫡子,為何不能代表陸家的態度?”
“你代表了陸家什麼態度?”陸沅知被湯嬤嬤扶著才能站穩,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模樣,但她說出的話一點都不弱,“身為嫡子,可以隨意戲弄府中的庶女嗎?陸蕎也是父親的女兒,你憑什麼這麼折辱她?”
“就憑我是嫡子,嫡庶有彆。”陸彥舟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陸沅知笑了“你身為鎮遠侯嫡子,心思都花在了後宅之上,難怪父親上疏立你為世子,始終不被同意。就你這樣的心性與能力,這輩子怕也隻能占著一個嫡子的名頭了。”
按照大曆朝的舊例,公侯之位的承襲,必須要經過皇上的點頭方可立世子。
這舊例沿襲百年,陸彥舟是第一個被駁回立世子請求的人,因此淪為了京城的談資。
哪怕是資質平平,皇上礙於公侯顏麵都不會拒絕,由此可見,在皇上的心中陸彥舟的品行有多麼低劣。
陸彥舟對這件事最忌諱,而陸沅知剛才說的話,就是在諷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的上世子,更彆提以後承襲鎮遠侯之位了。
陸彥舟能聽得出來的,其他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不少人都小聲地議論起來。
“這陸家三姑娘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指不定陸彥舟這輩子也隻能當個嫡子了,其他怕是沒什麼造化。”
“出身好,可惜資質跟不上。”
“這陸三姑娘當真和陸大公子是同父同母嗎?看著不像啊。”
聽著那些人的議論,陸彥舟心中除了憤怒,就是羞愧。
“陸沅知,我是你的兄長,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陸蕎也是你的妹妹,你又怎麼能那麼對她呢?你不過是被人說了幾句就難受了,那剛才陸蕎被人戲弄、嘲笑的時候,就不難受嗎?”
“我跟她怎麼能一樣?”
“確實不一樣。陸蕎是會關心我的妹妹,而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兄長,我受傷養病的時候,你來看望過一次嗎?”陸沅知質問道,“你既然對我從來沒有過關心,為什麼會覺得你和陸蕎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一樣的呢?”
陸彥舟有些難以置信“陸沅知,你今天當真要站在陸蕎那一邊?”
“我不是站在任何人的那一邊,我隻是不能理解。”陸沅知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方才取笑陸蕎的那些女眷們,“你們冷眼旁觀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到跟她一樣的處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