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絕不能讓那杜氏討到一絲便宜。”
桂花嫂子以前也聽婆婆講過,年輕時,杜氏經常趁小叔子不在家,像條餓狼一樣上門找麻煩,後來陳母忍無可忍,便狠狠把她收拾了一番,自那以後才過上了安寧的日子。
張氏唏噓不已,“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杜氏臉皮竟然比城牆還厚。”
“那可不,好處都讓她占儘了,到頭來,卻讓小叔子給公婆出糧食,這種事,八成也隻有她能乾得出來。”
桂花嫂子沒想到,曾經囂張跋扈的杜氏,竟然也會有如此狼狽不堪的一天。
“那能怪誰呢!如果當年不是她在中間挑撥是非,老兩口也不至於如此對待我公公,隻能說一切都是報應。”
張氏對孩子的曾祖父沒有半點同情,估計他們也沒想到,臨老,卻遭人唾棄,還要麵對大兒媳的罵罵咧咧。
“對,風水輪流轉,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日後我可得一碗水端平,免得老了沒人給我養老送終。”
想到自己平日裡,比較偏愛能說會道的老二,還有最小的幺兒,而忽略了老大的感受,桂花嫂子就有些懊悔。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村中的八卦,無非就是哪家姑娘被娘家賣了個好價錢,誰家兒子娶了個美嬌娘。
這邊陳家旺也趕著驢車進了村,可能是今個天氣還算晴朗的關係,路上三三兩兩碰到幾個村民,不是去找人打葉子牌,就是去磨坊磨苞穀麵。
很快驢車就停在了老宅大門口,陳家旺摸了下懷中,特意帶給好友下酒的油炸花生米,還有蠶豆,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爹娘,我就不進去了,好久沒有看到大林子了,我過去坐一會。”
老兩口聞言應了一聲,“好,那你去吧!回去時路上小心。”
大林子一直儘心儘力地幫小兒子在村外養家禽,如今數九寒天的,他仍然住在茅草房裡,隻為照看那批尚未長大的鴨鵝。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不能因為自己發達了,就忘了曾經的那份兄弟情義。
老兩口下車後,陳家旺就調轉車頭,朝村尾駛去。
再說村外的茅草房裡,此時正上演著一幅溫馨的畫麵。
“咋又給我做襖子了,身上這件不是還能穿嗎?倒是你,一件襖子都穿了三四年,也不舍得做件新的。”
大林子摸著手中軟乎乎的新襖子,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這麼多年,媳婦跟著他真是受苦了。
“我一個婦人,穿那麼好有啥用,隻要不透風就行唄!你住在茅草房,沒有家裡暖和,自然得穿厚實些。”李氏一邊幫忙收拾房間,一邊說道。
往年男人在外做工,她不是擔心他舍不得買午飯,就是擔心他被人欺負。自從幫陳家做事開始,她心裡就踏實多了。
雖然不能與她們母子還有婆婆住在一起,但每天都能看到他,工錢也能準時發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如今村中不知有多少人眼紅這份活計呢!每年六兩工錢,再攢上幾年,他們家就能蓋新房了。
“雪茹,這麼多年,你跟著我受苦了,如果嫁給彆人……”
還沒等大林子把話說完,他的嘴巴就被李氏捂得嚴嚴實實。
“彆胡說,如果沒有遇到你,也許我早就死在街頭了。再說,嫁給彆人,能有你和婆婆對我這麼好嗎?我從未後悔嫁給你,更不覺得苦。隻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