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旺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大人過講了,草民本就是莊稼漢,最為擅長的便是種田,當不起您這般誇獎。”
“陳掌櫃莫要謙虛,你若是不聰明,能把日子過得如此紅火,還在鎮上接連開了兩家鋪子。”
葉子辰從未因陳家旺是一介平民而看低他,相反,還很欣賞他這種謙虛的性格。
陳家旺聞言嗬嗬一笑,“那都是草民在鎮上擺攤賣鹵味,一點點攢下的,大家都嫌棄豬下水又臟又臭,這才被草民鑽了空子,不然怕是一輩子,也攢不下這麼多錢。”
“你呀!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遭人嫉妒,說不上啥時候,就被人捅上一刀。”
葉子辰也覺得做人還是謙虛點好,若是太過自傲,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
陳家旺從凳子上站起來,“若是大人沒什麼要問的,草民就先去客棧了。”
“好,去吧!估計用不了多久,暖棚被毀之事,便會水落石出,到時,一定讓對方賠償你的損失。”
葉子辰知道就算他挽留,陳家旺也不會同意留宿縣衙後院。
很快,陳家旺便趕著小毛驢,行駛在大路上,這次,他還打算住上次那家客棧,不過,他要換個窗戶密封比較嚴實的房間,免得再招賊人光顧。
有了縣令大人的準話,陳家旺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路過街邊賣撒子的攤販前,還特意停下驢車問了一嘴,“小哥,這撒子咋賣?”
攤主是個三十左右的大叔,帽子也沒戴,凍的臉頰紅彤彤的。
“二文錢一斤,小兄弟來多少?”
明軒和婉寧特彆喜歡吃又香又脆的零食,撒子看著很有食欲,估計孩子們會喜歡,陳家旺便豎起兩根手指,“稱二斤吧!”
“好嘞!這就給您稱,不是大叔吹牛,我這撒子,在十裡八村都有名,有很多人大老遠來縣城,隻為買這一口,沒辦法,這可是我太奶奶那輩就傳下來的手藝,一般人還真做不出這個味……”
可能是實在太無聊了,突然看到一個買家,攤主瞬間打開了話匣子,猶如那波濤洶湧的洪水般,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那個大叔,我隻要二斤,你這,是不是有點多啊!”
陳家旺指了下秤盤中的撒子,他目測少說也得三斤左右。
這東西剛炸出來時還好,又香又酥,但放的天數多了,就不那麼好吃了,他擔心買太多一時半會吃不完,浪費了。
大叔尷尬的笑了笑,“啊!可不是嘛!光顧著說話了,都沒有瞧秤,平日裡,我的手比這秤都要準,從沒有失誤過。”
陳家旺聞言忍不住想笑,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愛吃牛的人,估計年輕時,也不是個讓大嬸省心的人。
“二斤一兩,那一兩就不收錢了,全當送你了,一共四文錢。”
成交一單生意,大叔心裡高興,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寒冬臘月生意不好做,一天也賣不了多少,難得來一個買主,大叔發自內心的喜悅。
陳家旺從懷中摸出四個銅板遞給大叔,便拎著撒子離開了。
陳家旺剛把驢車停好,被叫喜子哥的小二,就推門走了出來,“客官您幾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您是住普通間?還是大通鋪?”可能是有些不太適應外麵的溫度,小二哥一邊搓著手,一邊跺腳。
“普通間就成,不過,這次得給我找個窗戶密封較好的房間,我可不想半夜有小偷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