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天上的明月光明並不算暗淡,但依舊照不亮這座被蜘蛛侵占的大山。
森林的另一邊,靠在枝乾粗壯的樹後,戴著野豬頭套的少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在他後頭的幾丈之外,體型高大、渾身肌肉虯結的惡鬼正東張西望,似乎在搜尋什麼。
那麼多的眼睛也不是白長的,掃眼發現地上猩紅的血漬,鬼發出一聲興奮的嚎叫。
然後一腳踏上,循著血跡,大步前行。
{遭、糟了!}
{可惡,躲在這種地方也太難為情了。}
眼看危險越來越近,伊之助難得地冷靜了下來{必須要好好思考。}
{怎麼砍斷刀砍不動的家夥。怎麼辦、怎麼辦、要怎麼才砍得斷?!}
心中焦急不已,為了救自己的命,抓著刀,他忍不住大力敲打自己的腦袋{快思考、快思考、快思考…}
【轟——!】
察覺到那近在咫尺的洶湧氣流,伊之助一個翻滾,立刻躍出————原本的供他躲藏的龐大樹木在瞬間就已經被一拳擊碎!
無數木塊飛濺而出。
糟了,眼下可是有殞命的風險!
快跑著拉開距離,伊之助暗中大呼糟糕,腦袋中空空如也,根本什麼辦法都想不到啊!
但是!
{在那家夥、在那家夥回來前得想辦法…}突然,不知悟到了什麼,他奔跑的動作瞬間頓住。
青筋暴出,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他大聲咆哮起來【那到底是什麼想法啊!】
【彆開玩笑了!】
大步朝麵目猙獰的蜘蛛爸爸奔去,他高高跳起!
弟子們吃了一驚“伊之助!”
上去做什麼,打不過就跑啊!
【可惡!】
一刀斬在粗壯的深色胳膊上,卻見伊之助揮舞起另一把刀,大力地敲打起來,四濺的火花中,他粗聲粗氣道【被豬太郎的細菌汙染了!】
【少開玩笑了!簡直千鈞一發啊!】
【會思考的根本就不是我!】
不知劈砍了多少下,終於,那胳膊被從手肘處一分為二!
【好,砍到了!】
【很簡單的一回事啊,一把刀砍不斷的話,隻要用力敲著那把刀砍下去就行了,因為…】
【我有兩把刀啊!】說著,他得意地大笑起來【我簡直是最強的!哈哈哈哈—】
仙道“………”
妖魔們“………”
聰明,太聰明了。東方彧卿默默地為他鼓起了掌。
突然吃了個大虧,蜘蛛爸爸望著麵前誌滿意得的獵鬼人,抓著自己隻滴血的手腕,掉頭就跑。
啊?這下輪到伊之助懵逼了。
【喂你跑什麼跑啊!】
才剛嘗到甜頭,正想斬殺這隻鬼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哪裡肯放過蜘蛛爸爸?他迅速追上【給我等著!】
而另一邊,炭治郎也陷入了苦戰。
【咻—!】從容地操縱著自己的絲線,累隻是站在原地,就已經逼得這位年輕的獵鬼人氣喘籲籲。
臉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都在滲血,但炭治郎緊緊握著刀,不曾鬆手。
【我話說在前頭。】
蜘蛛姐姐已經躲在了後麵,唯有累獨自麵對炭治郎,拉開自己的絲網,他不疾不徐道【我不會一口氣就殺死你的。】
【我要讓你變得破破爛爛的之後再把你四分五裂。】
【但是,】他態度輕慢,似威脅,又自認寬容【你要是收回剛才說的話的話,我還能一口氣殺了你。】
【我不會收回的!】照這個說法,橫豎不都是死?
並不領情,炭治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話並沒有錯!】
【有問題的是你!】
【……】最後的耐心也消失了。累的臉色瞬間陰沉。
而被這斬釘截鐵的一句話驚住,蜘蛛姐姐錯愕抬頭。
跳躍著躲開甩過來的蛛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炭治郎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有錯的是你!】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笙簫默也不笑了,神色異常凝重“但這個時候是不是稍微服個軟比較好?”
然後等鬼懈怠之後,再進攻。
說是這麼說。
後排的舞青蘿聽見這句話,更看得揪心“也得炭治郎肯乾啊。”
這孩子認定一件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一根筋到死,完全耍不來這種門竅啊。
另一個同樣大大咧咧的家夥就更讓人糟心了。
【可惡,】來回轉悠著四處張望,伊之助惱火得不行【那個混蛋,跑哪去了!】
跑著跑著,他踉蹌了一下,一個不穩,差點以頭搶地。
但不僅沒有停歇,強行忍耐著傷口的疼痛,他甚至自欺欺人道【這根本不痛!不痛的東西就是不痛!】
艱難地站起,伊之助更有乾勁了【既然如此,我就絕對要找出來!】
“伊之助!”眼看他又開始使用型來尋找鬼,師長們氣急“失血太多會昏死過去的!”
“不能一直無視傷口,不要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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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脾氣暴躁的道長看得火大,一拳砸在桌上“這混小子,氣死我算了!”
————這是看得太投入,儼然已經將這豬頭少年納入了自己的羽翼,當成自己的小輩了。
【在這邊嗎?!】奈何他們焦急的聲音無法傳達給伊之助,已經找到了具體位置,他抬起頭。
粗碩敦實的老樹蓬蓋如雲,在暗綠色的葉片中,蜘蛛爸爸結實的腰背赫然顯現!
不過,抱著樹乾,他渾身抽搐,似乎非常痛苦。
【你這臭混蛋!到底要爬到哪去!】
【可惡,敢讓我又使用頭腦,還真是有膽子啊!】
越發火大,抓著自己的刀,伊之助像點燃了的炮仗,馬上就要炸了【休想得逞!】
絲毫不理會他,樹上的蜘蛛父親伸長了身體,聽著他自喉嚨中發出的古怪動靜,伊之助頓了一下【怎麼了?】
難道…腦海中想到一個可能性,他頓時心中一喜【是嗎是嗎,是怕我怕到渾身發抖了啊!哈哈哈哈哈!】
【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
蜘蛛爸爸卻自顧自地嘶吼著,一陣嘶嘶的白煙蔓開,原本可怖的麵皮居然像層膜一樣被撕了下來!
不、不止臉,甚至胸膛、臂膀————“這、這是…?!”
白子畫目光如炬“他在蛻皮。”
“我以為隻有蛇、龍…這種才會呢。”北海龍王眨眨眼,有點恍神“但是現在不是更不妙嗎?”
原先的模樣已經可以止小兒夜啼,此時更為可怖,光是眼睛就有十幾隻,數不清的牙又細又尖,看得人心頭發寒,腿腳酸軟。
蜘蛛爸爸大力將以前的舊皮扯下,露出了自己新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