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軌滿鋪,漆黑的列車噴著如霧的白氣,在叢林與稻田中穿梭。
鏡頭拉高,碧空如洗,白雲厚實,高照的紅日下,被群山環繞的繁榮的鎮落出現了。
行人匆匆,雲彩的影子映在屋頂上,而很快,透徹的晨光迅速轉換,時光流逝,橘黃色的光芒將鎮子籠罩。
赤霞滿布,金烏西墜,玉兔東臨。
房屋中、街道上,電燈接連亮起。
被暖光籠罩的書店外,一個矮小的人影緩緩走近。
白襯衣、黑短褲,過膝長襪,棕皮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麵容俊秀的男孩看上去不過八九歲,他停在書店門口,推門而入。
坐在櫃台處的老板戴著厚厚的鏡片,正就著燈光翻閱著手中的書籍,聽見動靜,他隻抬頭掃了眼來客,任由男孩取了本綠皮的厚厚書籍離去。
走在熱鬨的街道上,身旁是掛著各色燈籠的商鋪,與來往的人群擦肩而過,男孩循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前進。
最後,走入一座豪華而占地頗廣的宅子中。
【哈哈哈——】
鋪著精美地毯的客廳中,宅邸的主人和幾位來客圍坐在桌子旁,相談甚歡。
【哎,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烏黑的頭發在腦海挽成發髻,穿著玫紅色衣裳的女人笑道。
【是啊,我本因久未得子而心灰意冷。】
隻有黑白二色的相片中,三個人的身影被收入其中,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方才見過的俊秀男孩麵無表情———【能夠收養到如此優秀的孩子,我就放心了。】
【我們每天都非常快樂。】坐在女人對麵,綠衣婦女目光柔和【真的非常幸福。】
【他是個體貼的孩子,對家裡的傭人都關照有加。】
【小小年紀言談舉止就那般溫文爾雅。】尋求認同般,她看向自己身旁一個暗藍色衣衫的男人,而男人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就算沒有血脈相連,親子之情也可以同樣深刻。】舉起一個盛滿酒水的玻璃杯,男人笑道【我會讓他繼承我的衣缽。】
【唉,】一番話引得另一個中年男人歎氣【真羨慕啊,好想和我家的傻兒子換換。】
此話一出,客廳內立時又是一陣哄笑聲。
【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真的。】好容易止住了笑,男人認真道,但很快,他話音一轉【隻是…】
【他患有皮膚病,白天無法出門。】
長廊幽深。
【哎?真可憐…】
陳設典雅的房間中,被討論的男孩正低頭仔細翻看手中的書籍。
【我想靠我們公司製造出治療這種疾病的特效藥,越快越好。】
【嘭——】
房中,往外的窗台處,被暗黃色窗簾遮擋的木門忽然滑開,晚風吹動簾子,一個人影悄然出現。
粉發、深藍色的鬼紋,金黃色的瞳孔,來人恭敬地單膝跪地【猗窩座前來報告。】
【無慘大人。】
“…鬼舞辻無慘?”
白子畫麵色微變先前他們一直是靠威壓來分辨鬼舞辻和普通鬼,可這男孩打眼一看是普普通通,若不是猗窩座喊破其身份,連他都一時沒有察覺。
屏幕上時間是飛快流逝,可修仙界距離煉獄杏壽郎犧牲還不過一刻鐘。
大部分人還沉浸在悲傷中,甚至有情感豐富的人因心境動蕩,一時間身上的靈光都在閃爍,要不是旁人出手援助,隻怕連境界都要落下一重。
更有人正瞪著屏幕上的粉發之鬼咬牙切齒———例如幽若、火夕以及一乾弟子。
這時候區彆就出來了。修為高深之人儘管也大受觸動,但他們經曆的事情也多,所以基本上都沒什麼大礙。
就有世尊摩嚴把話茬接下去“居然能把氣息收斂到如此程度。”
這鬼王存心想潛伏,居然像水融入大海一般,叫人無從察覺。
眸光一沉,儒尊笙簫默憶起了更早之前的事情“在淺草的時候也是,如不是炭治郎嗅覺過人…”
鬼之始祖果真不容小覷。
就見被猗窩座呼喚的男孩平靜轉頭,幽靜的藍色眼睛瞬間轉為血紅,豎瞳畢現。
【找到我吩咐的東西了嗎?】響起的是成年人低沉暗啞的嗓音。
【我調查過了,但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也無法確認它是否存在。】
花瓣繁多,花蕊細長,藍的幾乎稱得上是妖豔,屏幕上,花朵幽幽放光————【我未能找到藍色彼岸花。】
“藍色彼岸花?”東華上仙思慮片刻“彼岸花倒是知道,地府中就有。凡間一些陰氣重的地方也會生長。”
“凡人常將其稱為無義草、紅花石蒜、龍爪花…”
可鬼舞辻要找這東西做什麼?若是那黃泉邊上,飽含死之氣的彼岸花也就罷了,好歹還能煉化了做個法器。
其餘凡間的花,都不堪大用。
他又有些費解“我隻見過紅色彼岸花,藍色的,不曾見過。”
“沒見過。”北海龍王也是搖頭,她眼尾還捎著抹紅“我見過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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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確實沒有。”
“未曾。”
聽到話的人都是搖頭,倒是殺阡陌插話說見過黃色的,藍色的卻是聞所未聞。
魔君大人仰頭做沉思狀“我當時看它金澄澄的,覺得怪好看,就摘下來戴頭上了。”
所以有點印象。
前排的一圈人“………”→→
就隻關注好看了是吧?
議論半天無果,大家隻好勉強打起精神,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鬼舞辻口吻平淡【…所以呢?】
猗窩座沉默了一瞬,繼續道【為了不辜負無慘大人您的期待,我今後將繼續鞠躬儘瘁。】
他略挺腰【我已照您的吩咐除掉一柱。】
【踏——踏——】
足音沉悶。
側身正對著他,鬼舞辻無慘的表情並沒有好看一些【看來你有所誤會,】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的下屬【猗窩座。】
【滋——嘭——!】
劇烈的風浪憑空卷出,徑直從猗窩座身上掃過,讓人震驚的是,肉體那麼強大的上弦之鬼,看上去居然也被這一下深深傷到了內腑!
【哢嘭——!】玻璃碎裂的聲音分外清脆。
【區區一柱。】嬌小的體型並不妨礙鬼舞辻什麼,放下手臂,他冷冷道【你便是收拾了又如何?】
【鬼勝於人是天理。】
【……】如身中劇毒一般,猗窩座渾身上下爬滿紫色的紋路,看上去可怖無比,他更是抿緊唇,仿佛在忍受什麼劇烈的疼痛。
身體不住打晃,但他不曾出聲,而是安靜地聽著鬼王的訓話。
【我是要你滅掉鬼殺隊。】
纖弱的小手一把攥緊書頁,使其皺成一團,鬼舞辻語氣森寒【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合緊的唇瓣微微鬆開,鮮血順著齒縫溢出,綿延而下,啪嗒,落在光滑的地麵———【讓他們不再臟我的眼睛。】
【刺啦——!】
手掌猛然發力,鬼舞辻將那皺得不行的書頁直接撕下【這絕非什麼難事。】
【而你卻至今都沒有實現。】
紙片飄然落下,紛紛揚揚,似飛雪。
【究竟是為何?】
雙手按住這本才借來的厚厚的綠皮書【刺—!】鬼舞辻無慘神情可怖如修羅【你誌滿意得地來向我報告說除掉了一柱,可那個女孩呢?】
【並且當時還有另外三個獵鬼人。】
【為何沒把他們都收拾掉?虧我看你身在附近,還特意派你趕過去。】
【猗窩座。】
背後一片血紅,這孩童般的鬼王低聲喊著下屬的名字【猗窩座。】
【猗窩座。】
一聲比一聲冷,一聲比一聲沉。其中包含的怒火也越發旺盛———【猗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