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選擇加入鬼殺隊?】
今日是東方棠出門做自己第一個任務的第三天。
清晨的日光微暖,蝶屋的醫護人員們早早就忙碌了起來。
臨著院子的長廊中,兩個身形相仿的女孩相對而坐,其中一個穿深紅色外衣的女孩腦袋上纏了厚厚的幾圈繃帶。
有人咂舌“看樣子受傷不輕啊。”
而盯著麵前尚且滿臉稚氣的女孩,黑發少女花千骨細眉輕蹙【你的父母同意了?】
成為獵鬼人可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喪命的,哪家的父母這麼心大?
【……】穿著深紅色外衣的女孩對了對手指,低著頭,汗水直冒卻一聲不吭。
見她這樣,哪還能不明白?
“這是背著父母偷偷跑出來的吧?”
“我記得是叫尚子?”
花千骨扶額歎息{聽糖寶說的時候都嚇了一跳,結果居然真的是偷偷跑出來嗎?上哪找到的培育師?最終選拔結束之後也是領了東西就溜了…}
要不是這次受了傷被送到蝶屋,還不知道要去哪抓人呢。
【清井尚子,】按按眉心,她正了正神,用嚴肅的語氣道【我明白,你是個勇敢的孩子。】
【但是,尚子,在鬼殺隊工作,真的會死人的。】
【…我知道。】一年半載沒見了,尚子莫名有些害怕昔日的朋友。【但是,】她強撐著挺直腰【我想多少為殺鬼儘一份力量。】
她的眼睛也是烏黑的,在日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而其中所傳達的東西,花千骨太過於熟悉。
那是堅定、是決心。
而曾經,花千骨也用這樣的目光在柱合會議上與九位柱級隊士對視。
【我完全可以明白你的心情。】
朋友在眼前被惡鬼殺死,一定很不甘心,很生氣吧?儘管作孽的鬼已經伏誅,但也無法填補心中的傷痕。
【我知道我沒有立場來阻止你,】輕輕握住尚子的手,花千骨垂下眼【可作為朋友,作為在鬼殺隊待了一兩年的前輩,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會看到你的屍體。】
【知道你在鬼殺隊時候,我吃了一驚。】
【我記得你是家裡的幺女吧?在家裡的父親母親知道你在做這麼危險的工作,會擔心的。】
最重要的是…望著麵前人瘦小的身體,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你才十四歲,尚子。】
年齡小,身材也矮小,手腕又細弱。
女性在戰場上很容易吃虧,哪怕她有靈力可以幫襯同鬼作戰的時候都難免感到吃力。花千骨簡直無法想象尚子要怎麼去和鬼戰鬥。
雖然說蝴蝶忍的情況也差不多。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很弱小。】
咬住下唇,尚子眼眶開始發紅,有亮晶晶的東西在裡麵晃動【第一次出任務一下子就受傷了,在藤襲山裡麵的時候也一樣…】
【如果不是東方先生,我肯定會死掉的。】
【呼吸法掌握得也不好,完全沒有天賦。隻是勉強通過了培育師的考核。】
【我也好害怕死亡啊…】
【可是,】豆大的淚啪嗒啪嗒,落在二人交疊的手上,尚子的唇瓣顫了一下【夏死掉的時候,才十二歲啊。】
“……夏?”雲翳思考片刻,終於從記憶碎片中揪出了先前看見過的那個藍衣女孩“啊,是她啊。”
難怪當時看上去矮矮的、小小的,原來才那麼大一點。
“隻有自己活了下去,”與妖魔們的座位隻有一線之隔,一眾名門弟子卻頗能明白那種心情“一定很愧疚吧?”
尤其是,對方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死去的。
而親眼目睹了前輩死亡的花千骨,更能感同身受。
所以此時她發現自己語言貧瘠得可怕,再也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語。
【沒事的,千骨,】尚子卻很有主意。分彆這麼久,她也不好意思管花千骨叫小骨。
【我再試試,再試試。】
【再試一次,】胡亂抬手擦擦臉,她破涕為笑【如果真的不行,我就轉到後勤部。】
【在後麵為你們幫忙。】
【想必到了那個時候,父母也不會不同意我加入鬼殺隊了。】
因為隱隊員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大。
定定地注視著她,花千骨許久道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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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子轉到後勤部了。】
七八天之後,重新回到總部又被自個娘親派出去盯人的東方棠帶回了一個算是好的消息。
【在第二次任務中差點被砍斷手臂,好在同行的人出手夠快。】
水宅中,大口大口地扒著飯,他費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沒頭沒尾道【除此之外沒受彆的什麼傷。然後還回家了一趟,昨天看見她換上了隱的隊服。】
【…這樣啊。】花千骨伸出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了一下【也好。】
將一塊燉蘿卜放入口中,她輕聲道【殺鬼的事情,讓我來努力吧。】
【……】從飯碗中抬頭看她,東方棠少見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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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低著頭一語不發,隻扒飯的力道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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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煉獄先生去世後,已經快八個月了。}
風平浪靜的一日,扛著重物與兩個同伴在綠意盎然的森林中奔跑,再度憶起先前的事,赫發少年炭治郎目光堅毅。
{有千骨在,我們之前受的的傷短短幾天就恢複了,而認真修行了大半年,我也能感覺到自己變強了不少,當然,伊之助和善逸也是。}
{不過,變化最大的還是千骨。就這麼幾個月,掌握了兩種呼吸法並且學會了如何使用另一種武器,還經常去蝶屋和忍小姐學習藥理方麵的知識…她真的很厲害。}
{糖寶也順利通過考核,成為了正式的鬼殺隊隊員,迄今為止已經獨立完成三個任務了。目前正跟著忍小姐學習蟲之呼吸,他經常被誇讚呢。}
忽然憶起什麼,炭治郎的表情有些無奈{但真的沒想到他第一次出任務就鬨了個大烏龍…}
{好在沒有走遠,千骨還追的上。}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後麵幾次做任務就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而正如糖寶所說,我最近確實有感覺隱隊員中多出了好多人。}
望望前方扛著東西呼哧呼哧跑得滿身是汗的伊之助,又扭頭瞅瞅後頭嚷嚷著要死要死的善逸,炭治郎微微一笑{不過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劍士的。
{能夠在彆的地方幫上忙,我認為很好。}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就是,有一件事情讓我有點在意。}
{千骨忽然跟我說,說要帶著糖寶出發去找前鳴柱。好像是音柱提議讓她去的,主公大人也同意了。}
依舊是那蝶屋的屋簷下,黑發少女拿著塊粉白色的小甜糕,邊吃邊輕輕地前後晃動小腿【宇髓大人說,在雷之呼吸上,還是找鳴柱再指點一下比較好。說不定回來之後我就能創造自己適用的呼吸法了。】
【剛好可以帶著糖寶一起做任務。算是一舉多得吧。】
又能修煉又能看崽。
望著天邊的流雲,她唔了一聲【不過,什麼時候回來就不一定了。】
【善逸知道我要去找前鳴柱後就趕忙跑去寫信了,聽說那好像是他的培育師呢。】
【這樣啊…】赫發少年無意識地附和了一聲。
【爺爺住在桃山哦。那裡有滿滿一山的桃林。】
正說著呢,一個腦袋土撥鼠般從門後冒了出來,黃發少年看上去頗為興奮【現在是四月份,說不定千骨還能趕上今年的第一批桃子。】
說著,他雙手遞上一個半指厚的信封,雙眸熠熠生輝【拜托你了,千骨!】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