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上弦之三的血肉還在膨脹著,意圖再生出一個完整的頭顱,隻是,隨著其主人戰鬥意誌的消失,它們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
【啊…】三位獵鬼人神色俱是迷茫———本以為還要惡戰一場,可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往前伸著手臂,仿佛抱住了什麼人一樣,猗窩座跪坐在地上,分明無風拂過,他的身軀卻如同被風吹起,化灰而去。
花千骨呆呆地張著嘴【死了…】
死得乾乾淨淨,沒留下任何東西。還有餘力再戰的上弦三就這麼離開了。
“他走了。”摩嚴闔起雙目,略帶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屏幕內,不算寬闊的街道中,瘦削男子迎麵走來,他微笑著衝前方揮舞著手臂,似乎在問好,又似乎在招呼人。
{老爸,}狛治心音輕輕{我回來了。}
周身光芒蘊蘊,掛著“素流”牌子的大氣宅邸外,白衣男子與粉瞳女孩眉眼彎彎,笑容乾淨又澄澈,仿若夏日從樹蔭的空隙溜下,穿透水麵的日光。
{師父…戀雪…}
{我回來了。}
代表惡的猗窩座徹底死去,代表善的狛治被重新喚醒。
無儘的業火騰地燃起,將相擁的二人一齊包圍————造下的殺孽無法輕易被洗淨,但沒有關係,就算是去地獄也沒有關係,他們願意一同前往。
【消失了…】
呼呼的燃燒東西的聲音徹底消散,在花千骨三人仿若實質的視線下,猗窩座的最後一點肢體也隨風而去了。
【真的…消失了…】是欣喜?是不敢置信?是震驚?疲憊像是慢半拍似的,從心臟的底部湧出,往外蔓延。
懸著的心顫顫巍巍地落回原處,炭治郎緩緩地跪坐了下去【終於…結束了…】
喝了特效藥後隻用了幾招劍技的身體並不累,相反,它反而十分有活力,甚至立刻再戰也沒有什麼關係。
隻是,他們心累至極。
可還不能休息。炭治郎動了動腿,想要站起來【接下來,得快點去找珠世小姐了…】
找到她,然後阻止無慘分解體內的藥物…
【呼————】一口氣徐徐吐出,花千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四肢的力氣都消失了———特效藥對她沒用,隻能說,還好猗窩座不殺女人,也不打她,否則…
與炭治郎和富岡義勇等人相比她可慘多了,一旦受傷是沒法一瓶藥下去就好的。
很想一暈了之,但是不能這樣。
{煉獄先生…}眼前的景物有一瞬模糊了起來,迷迷糊糊中,一個鮮豔的人影出現了。
{雖然來得很遲,但我們最終還是,成功斬殺了惡鬼。}
而就在今晚,他們還將把這持續了上千年的悲劇,徹底瓦解。
一股難以描述的酸澀自下往上,衝上鼻頭,花千骨淺淺地吸了口氣{燃燒心靈,咬緊牙關,堅持向前…}
{我和炭治郎有按照您的期望,好好長大,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了嗎?}
【……】沒有說話,金紅色頭發的青年含笑望著她,隻是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當然當然,”一乾弟子或鼻頭紅紅,或眼角暈粉,生怕應得慢了,忙不迭地答道“千骨和炭治郎都很厲害,已經是相當優秀的人了。”
“你們已經完成了和他的約定!不要難過了!”
“煉獄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
輕水吸了吸鼻子“他會為你們驕傲的!”
———如果他知道了的話。
【……】看著兩個後輩一個傻乎乎地望著遠方發呆,一個抖著腿哆哆嗦嗦起不來,都是一副馬上就要原地歸西的模樣,富岡義勇閉了閉眼,猶豫再三,還是一手一個,把人拎了起來【走吧。】
他說【我們去找無慘。】
找到他,結束這場持續了千年之久的戰鬥。
【嘎啊——!!】傳遞訊息的鎹鴉奔走相告,將第二道捷報傳至無限城中每個獵鬼之人的耳中【勝利!勝利!】
【義勇,花千骨,炭治郎!成功擊敗上弦叁!!嘎啊啊——!!】
又一個上弦被擊敗!
不知是何處的長廊內,體型健碩的盲僧隆隆地奔跑著,低聲自語【六位上弦已去其二,我們離勝利,越來越近了…】
緊緊跟著他,黑綠色頭發的小少年眼瞳微亮{姐姐…炭治郎…}
{猗窩座的…氣息…消失了…}
顯然,到了一定的距離,鬼與鬼之間就能夠相互感應彼此的存在。
鎏金的無數擎天圓柱四處林立,以薄薄的竹板相連,形成一麵麵不算堅固的牆壁。高高挽起的赫色及腰長發、麵上連綿的火焰似的斑紋,生著六目的食人鬼踩著乾淨噌亮的木地板,昂然立在這片區域。
光是就這麼站著,一股勃然的氣勢就壓得人抬不起頭。
火夕端正了表情“上弦一…”
不錯,此鬼便是上弦之一———黑死牟。
鬼舞辻無慘手下的最強之鬼。
“誰會遇上他?誰能戰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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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敗了…】
目中泛著刺骨的寒意,黑死牟輕啟薄唇,腰側手掌微動【猗窩座…你不是曾經說過,要戰勝我嗎…】
【居然主動舍棄了通往更高境界的大好前途…】
【泠——】刀刃出鞘。
【轟隆———!】需要二人合抱才可圍住的圓柱無法在上弦一的怒火下撐過哪怕一瞬。
不過是一個晃眼的功夫,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十幾根高柱悍然倒地,幾十段圓柱砸下,震起滿地灰塵———【當真是軟弱至極!】
“軟弱?”摩嚴掀掀眼皮,輕蔑地哼了一聲“難不成還得一直當無慘的爪牙?那樣才算不軟弱嗎?”
【哎呀?】卻在這時,鏡頭移到了一朵輕輕搖晃著的粉蓮上。
輕佻的悅耳男聲響起。
濃密的烏眉往下一撇,擁有五彩瞳色的上弦貳有些許訝異,他遲疑道【莫非,猗窩座閣下該不會是死掉了吧?】
【看來那轉瞬即逝的詭異氣息,應該是我的錯覺~】
這般說著,他旋腰回身,放眼看向站在一條棧道外、紮著側馬尾的女孩【他當時就好像變成了什麼其他生物一樣呢~】
【既然他已經死了,也就沒必要再糾結了~】握著合起的鐵扇,他大大咧咧地哈哈一笑,模樣看上去天真無邪【話說我剛才在想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