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是族內罕見的男孩,而且還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眼睛…}
長著尖利指甲的手指將嬰孩的眼皮往下扒拉開,讓那顆綠色的眼珠朝外凸起。
許是因為不疼,又或者是因為懼怕手的主人,嬰孩倒也不哭不鬨,很是乖巧。
來了興趣的蛇女用長尾繞嬰孩一圈,雙手撐地,歪著頭圍著他認真端詳起來———{所以這女鬼對我很感興趣,打算把我養大些之後再殺掉享用…}
可是,在做出讓男孩再活一段時間的決定後,她又起了另一個念頭{她表示要讓我擁有跟她一樣的相貌。}
{於是命令族人,用刀割開了我的嘴。}
像宰殺雞鴨一樣,由兩名女子摁住男孩的手臂防止他掙紮,一個婦女則從後方抓住男孩的頭,令他不得晃動頭顱。
也不因為自己是男孩的親人而心軟,在三人的助力下,女人手持利刃,依著蛇女的意思,果真將男孩的嘴角往兩側劃去。另一人則托起一隻大大的酒杯,令傾瀉而下的血水一滴不漏地全部淌入其中。
{在完事後,蛇女拿過盛滿了我鮮血的酒杯一飲而儘…}
“這、這還是人嗎?”一群弟子嘶嘶地抽氣“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送給鬼當食物?”
“難怪伊黑一直遮著嘴…”
居然是被自己的血族所傷。
“他們家族竟供奉了那隻蛇鬼三百多年嗎?”
一人插話“隻是說伊黑是他們家族三百多年裡唯一的男孩,沒說蛇鬼已經被供奉了那麼久啊。”
“要真是活了幾百年,不說上弦,她怎麼著也能混上個下弦啊!”
此言有理。
舞青蘿還真沒想到,蛇柱的身世居然也這麼淒慘“柱中除了蜜璃,就沒有一個童年幸福的人是吧!”
就連與鬼無仇的宇髓天元孩提時期都是在嚴苛的訓練中度過的。
“你要這麼問…”落十一當真思考了起來“煉獄杏壽郎應該還好吧?雖然父親那樣…
但他的童年和同為柱的大家比起來,應該幸福上不少。
前排的軒轅朗也正在說話“每當我覺得鬼殺隊的人已經夠慘了的時候,他們總能再給我驚喜。”
當然,此“驚喜”非彼“驚喜”。
再次被丟回了牢獄,知道自己再過幾年就會麵臨什麼的男孩在極度的驚懼之下,一時間隻能想到一個字———{逃。}
這個字像什麼能夠繁殖的生命一樣,在他心底潛滋暗長,逐漸填滿了那顆不大的紅心。
{除了逃跑和求生的想法,我再也沒想過其他事情。}
{於是,我開始用偷來的簪子刨起木欄柵來…}
{從那天,“會不會被發現”這種恐懼就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
每挖一點,男孩就小心翼翼地探頭去觀察樓梯那有沒有動靜,他打心眼裡明白———一旦被發現,他的母親、姐妹,絕對沒有一個會幫他隱瞞,而是第一時間把他帶去見蛇女。
而他,一定會被蛇女活活吞吃。
{隻有迷路爬進來的小蛇是我唯一能信任的生物。}
欲奪走他性命的是蛇,可到頭來,他所能依靠的,也隻有蛇。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日複一日的努力下,我終於逃出了牢房。}
自從挖出第一個能夠看見外麵的洞口時,男孩就長時間的、以近乎貪婪的目光用它觀察著外麵的世界,即使那個小洞隻能讓他看見些許綠色。
而等到洞口足夠大,他得以鑽出,逃離束縛時,他卻隻顧著奔跑,再也沒有閒心去觀賞四周的景色了。
———跑,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就算手腳酸麻,也要跑;就算喘不上氣,也要跑。
要拚儘全力地逃,儘可能逃遠一些。
可人類怎麼可能跑得過鬼呢?
{當被蛇女追上時,我覺得自己死定了,然而…}
漩渦般的赤金色烈焰裹挾在長刃之上,被金紅色頭發的男子大力斬出。
一擊,將惡鬼的身軀斬成了三段。
{當時的炎柱及時趕到,救下了我。}
“當時的炎柱?啊,”曠野天知道了“是煉獄槙壽郎吧?”
“他那個時候還在任啊。”
{炎柱帶著我去找全族上下唯一的幸存者表姐…}
才從男子背上下來,還不等男孩站穩,披散著頭發的少女一伸手,就將男孩推了個趔趄。
{表姐對我惡語相向。}
【都是你的錯!!】就算被金紅色頭發的男子按著肩膀,就算男孩脖頸上的小蛇威脅似地衝她吐信,少女卻仍然激動地想要上前打跌坐在地的男孩。
她手握成拳,流著淚哭喊道【都是因為你逃跑!大家才會被殺!!】
【因為你,死了整整五十個人!她們全都是被你害死的!!】
渾然不覺自己話很沒道理,她一揮手臂,歇斯底裡地哭喊道【你憑什麼逃跑!!既然身為祭品,就該乖乖被吃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