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難得敞開心扉聊了一個下午,既然花聞桃還是想先試試,那花千骨便滿足他,第二天就領著他去辦了退學。
出人意料的是,這孩子還挺有耐性與毅力,天才蒙蒙亮花千骨就把他拎起來紮馬步,他也能安安靜靜地紮上幾個鐘頭,就算汗流浹背,腿直打哆嗦也沒有倒下去過。
【不錯。】被診斷為很可能幾年才能蘇醒的木鳴柱二柱依靠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到底還是掙紮著各自在第六天、第八天蘇醒了。
喜得當時負責看護的醫師什麼都顧不上,衝出去就高聲喊人。
【太好了,你們終於醒了。】親姐姐和乾姐姐都出任務去了,蝶屋裡管事的人就隻剩下了一個蝴蝶忍,微涼的指尖搭上男子粗壯的手腕,挨個給人把了次脈,她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隻要人能醒過來,後麵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當然,命保住了,可還想繼續在任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奔波於前線的兩位柱就此閒了下來,每天無所事事,在痊愈之前甚至連出門都不被允許。
可忙習慣了的人,一下子怎麼可能閒得住呢?這天,前鳴柱大人奉醫師的囑托稍微多運動一些,於是便拄著雙拐立在蝶屋內兀自走動,這一走,恰好發現了這個正在努力的小家夥。
【千、骨…,】看了好一會,這位因為真·口笨舌拙而被迫沉默寡言的前鳴柱總算是舍得開口招呼人了【這、個、個孩子,不如…就讓我、來培育吧。】
【唔?】忽然被點名的花千骨偏偏頭,待將這句話捋順,她挑挑眉望向了院內手持木刀狠狠往下劈砍的花聞桃【聞桃!穀口先生說他要親自來培育你!】
【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
那當然是……
【好!】茫然回頭,連稍加思考都不必要,喜悅盈滿心頭,花聞桃不自覺咧開了嘴,直接答應了下來【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謝謝穀口先生!】
———這樣,姐姐的時間也不會被他耽擱了吧?
{就這樣,聞桃拜入了穀口先生門下。穀口先生作為鳴柱,他所教聞桃的,當然也就是雷之呼吸。}
【很、好。】訓練場內,男子長久地凝視著跟前的孩童,這般說著,嘴角卻連揚都不曾揚一下,隻是騰出一隻拐杖去敲男孩的腿,示意他往旁邊移動【再、邁大一點!】
他說得吃力,但花聞桃能夠明白師父的意思連忙依言把步子拉得更開【是!】
{很難說是什麼心情。}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大一小,花千骨汗顏不止———{溝通真是費勁啊,穀口先生。}
輕水等人亦是滿頭黑線“這口吃也太要命了。”
能不能用特效藥治一下啊!
“這種可不好治…”雖然沒有人說出來,可光看眾人的表情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了。醫藥閣的一名長老沉吟片刻,說道“口吃的原因有很多種,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而造成的。”
倘若是心理因素,那特效藥可無能為力。
不過,果然這世界上有一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嗎?
“即使沒有被桑島老爺子收養,花聞桃學習的呼吸法,也還是雷之呼吸啊。”
並且師父也是原柱。
“都說事在人為,”嶗山掌門說道“現在看來,也並非全都如此。就是不知道他這一次能不能學全了。”
可彆像上一世一樣,死活都學不會壹之型,那真是太遺憾了。
{結果會怎麼樣呢?}花千骨顯然也知道獪嶽的這個弱處,所以一有時間就緊盯著花聞桃學習呼吸法。
{聞桃說他怕死,可這個世界上,誰能不怕死呢?}
白皙如玉的手掌悄然按在心口,花千骨垂下眼睫{就連我自己,也懼怕死亡。}
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可以淩駕於死亡之上的,是比死亡更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