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仍未冷!
夜色漸濃。
冷風如刀,寒意森森。
一座山峰南簏,高大的山峰擋住了呼嘯怪叫的北風。
平地上燃燒著一個火堆,火光熊熊,火堆裡的木頭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加藤悠一坐在火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發呆,臉上的神情像天氣一樣冰冷。
戰場的形勢,也像加藤悠一的臉色一樣糟糕。
日軍從黃河附近一路突圍,沿途一路廝殺,從中午殺到入夜,最終還是沒能擺脫敵人的圍攻,又被敵人團團包圍,水泄不通。
加藤旅團參謀長吉野四郎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熱氣,看了看加藤悠一,欲言又止。
加藤悠一輕輕歎了口氣道“吉野君,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著。”
“哈依。”
吉野四郎緩緩點了點頭,嘶啞著嗓子道“將軍閣下,目前的戰場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為了逃跑,我軍將重型武器全部丟棄,部隊也傷亡慘重,經過初步統計,我軍傷亡過半,隻剩下三千人左右。”
加藤悠一神情冰冷,歎了口氣道“我知道,真是見鬼了,226師的單位戰鬥力太強大了,一點也不比我們差,而且,他們的兵力比我們多的多,再加上289師,八路軍和新編57師,我們毫無勝算。”
相馬直樹坐在加藤悠一對麵,神情苦澀,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將軍閣下,卑職無能,沒能突破敵人的重重攔截,讓部隊陷入了困境。”
加藤悠一看了相馬直樹一眼,緩緩搖了搖頭“相馬君不必自責,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
相馬直樹微微苦笑,歎了口氣道“經過這些天的戰鬥,卑職得出一個結論,在支那人的隊伍裡,就戰鬥力而言,226師最強大,其次是八路軍,289師,新編57師最差。”
“下午的時候,我曾經嘗試從新編57師的防區突出重圍,果然成功了,可惜的是,敵人很快就識破了我們的意圖,頻頻調兵遣將,圍追堵截,導致我們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他忽然間神情激動,緊緊的握緊拳頭。
“在黃昏時分,226師師長葉大龍,忽然單槍匹馬擋住了我軍的去路,用精準的槍法給我們製造麻煩,我讓三浦挺進隊去對付他,結果三浦挺進隊全軍覆滅,全部死於葉大龍之手”
吉野四郎盯著火堆呆呆出神,歎了口氣道“早就聽說葉大龍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我們要栽在他的手上了。”
他轉過頭看著加藤悠一道“敵人非常強大,兵力差不多是我們十倍,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恐怕遲早要全軍覆滅,將軍閣下,如今之計,隻有向岡村司令官求救,讓他派兵救援,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加藤悠一怔怔的盯著火堆發呆,仿佛沒有聽到吉野四郎的話一般,默不作聲。
吉野四郎也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加藤悠一聽到了自己說的話,隻是他心裡沒有拿定主意而已,自己無需再多言。
夜色暗湧。
周圍寒風呼嘯,猶如鬼哭狼嚎。
火堆雖然在北風的位置,但還是受到了氣流的影響,火苗東飄西蕩,火光忽明忽暗。
良久,加藤悠一長長的歎了口氣,喃喃道“我們本來是來消滅226師的,但是現在變成如此被動的局麵,經過這一戰,我們加藤旅團的聲望全毀了。”
吉野四郎搖了搖頭道“將軍閣下,卑職有不同的理解,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的成敗得失算不了什麼,我們的失敗,換來大日本皇軍華北派遣軍對226師的重視,也是一個重要的收獲。”
加藤悠一搖頭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是恐怕華北派遣軍司令部的人,不一定能理解我們的苦衷,注定會嘲笑我們。”
吉野四郎搖了搖頭道“葉大龍的226師名揚天下,他打敗的部隊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個,華北派遣軍司令部的人心知肚明,他們憑什麼嘲笑我們?”
加藤悠一緩緩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好吧,為了數千皇軍將士的生命,我豁出去了,華北派遣軍的人要嘲笑就嘲笑吧,傳我的命令,給岡村司令官發報,請求支援。”
“哈依。”
吉野四郎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對旁邊一個參謀招了招手,讓他將加藤悠一的命令傳達給通訊科。
相馬直樹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裡欣喜若狂,隻要有援兵來救援,自己就有可能繼續活下去。
生命總是美好的,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加藤悠一沉聲道“我們的請求,岡村司令官哪怕再不情願,也會派出部隊來救援,但是援兵最快,也要兩天時間才能到達這裡,相馬君,在援兵到來之前,我們還得守住陣地,你有沒有信心?”
“哈依。”
相馬直樹用力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有三千大軍,守住兩天時間沒有問題。”
他臉上信心十足,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將軍閣下,參謀長閣下,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包圍我們的部隊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不敢,或者是不願意跟我們拚命。”
吉野四郎皺眉道“相馬君,這是什麼意思?”
相馬直樹微笑道“這些支那軍隊有一個特點,他們在打運動戰的時候最凶悍,但是一旦形勢對他們有利的時候,他們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馬上就變得小心翼翼。”
加藤悠一滿臉疑惑,愕然道“他們這樣做是為什麼?”
相馬直樹皺眉道“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減少部隊的傷亡,他們的指揮官希望用更好的戰術,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加藤悠一點了點頭道“喲西,敵人的指揮官比較仁慈,非常在意部隊的傷亡情況,如此一來,他們部隊的攻擊力就會大打折扣,如果他們不敢和我們拚命,那我們堅持兩天時間完全沒問題。”
相馬直樹微笑道“哈依,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