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撕破黑暗，天色越來越亮。
“駕。。。”
226師七團團長李明和他的警衛員騎著兩匹戰馬，風馳電掣，從前沿陣地向師部所在地疾奔。
來到山腳下，李明翻身下馬，把韁繩塞到警衛員手裡，自己一個人快步上山。
葉大龍幽幽醒轉，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緩緩坐起身來。
“師座。”
李明快步走來，舉手敬禮，沉聲道“師座，拂曉時分，鬼子的前沿陣地忽然大亂，鬼哭狼嚎的，好像受到了敵人襲擊。”
“奇怪的是，我們七團和一團都沒有行動，不知道是誰乾的，據值班的軍官說，他們聽到了炮彈的呼嘯，但是卻沒有聽到炮彈的爆炸聲，朦朦朧朧之中，好像隱隱看到鬼子的陣地上，有五顏六色的煙霧彌漫。”
“哦？”
葉大龍微微一怔，隨即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這一刹那，他隱隱猜到了什麼。
他摸了摸鼻子，皺眉道“老李，我們的部隊沒事吧？”
李明搖了搖頭道“沒事，師座，根據我的經驗，鬼子很可能是受到了毒氣彈的攻擊，你說，是誰乾的呢？”
葉大龍臉上不動聲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昨天我們繳獲了鬼子的毒氣彈，本來是準備拿去銷毀的，但是後來卻受到了日軍的襲擊，又將毒氣彈搶走了。”
此時，陳天來在附近聞訊趕來，臉上充滿了疑惑，遲疑道“按道理來說，毒氣彈被日本人搶走了，他們應該攻擊我們才合理，怎麼會自己攻擊自己呢？完全沒有道理啊！”
葉大龍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日本人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狠起來連自己都敢攻擊，確實無法理解，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
陳天來眉頭緊皺，目不轉睛的盯著葉大龍，臉上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葉大龍皺眉道“老陳，你這樣看著我乾嘛？難道我臉上長花了嗎？”
陳天來緩緩說道“師座，你跟我說老實話，用毒氣彈襲擊日軍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葉大龍眉頭一皺，臉色不悅，沉聲道“老陳，你這是什麼意思？毒氣彈的事情你不是清清楚楚的嗎？怎麼懷疑到我頭上了？”
陳天來皺眉道“表麵上是這樣的，但是這件事太蹊蹺，有點不合常理，我不懷疑都不行。”
“第一，二團和三團負責去銷毀這些毒氣彈，怎麼可能會被日軍輕而易舉的搶走？第二，毒氣彈被日軍搶走之後，你的反應一點也不正常，你一點也不著急，好像丟了一顆子彈一樣。”
“要知道，你為了阻止日軍用毒氣彈攻擊我們，火急火燎，不惜一切代價，前後反差太大，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和趙團長，李團長有什麼事瞞著我。”
葉大龍輕輕歎了口氣道“老陳啊，你我相識多年，難道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瞞著你乾什麼？沒有的事，你不要想多了。”
陳天來搖了搖頭道“師座，我不得不強調一下，我們雖然十分痛恨日本鬼子，但是我們要有底線，毒氣彈是國際公約明文禁止使用的東西，我們不能授人以柄，不能讓彆人說閒話。”
葉大龍神情冷峻，沉聲道“老陳，日本人被毒氣彈攻擊這件事，與我們無關，你不要喋喋不休，硬要證明這件事是我們乾的，不要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倒，你要有這功夫，還不如研究一下如何對付日軍的進攻。”
陳天來見葉大龍語氣嚴厲，不敢再去質疑，苦笑道“師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為了部隊好，為了你好。”
“我們226師是一支英雄的部隊，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我不希望它有汙點，更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變得聲名狼藉，千夫所指。”
李明萬萬沒有想到，葉大龍和陳天來因為這件事鬨矛盾，連忙出來打圓場。
“師座，陳副師長，我們都是經曆過生死患難的兄弟，多少風風雨雨都過去了，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吵來吵去，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
“我不知道是誰用毒氣彈攻擊日本人，但是我要為此拍手叫好，如果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非得敬他幾杯酒不可。“
”日本人給我們的國家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我們怎麼還擊都不為過，對他們使用毒氣彈算個屁啊，在我眼裡，隻要能消滅鬼子，什麼手段都可以用。”
陳天來眉頭一皺，沉聲道“師座，李團長，我的心情和你們是一樣的，在南京淪陷的時候，我們都在城裡，見到了日本鬼子毫無人性的暴行，我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殺光。”
“但是，一碼歸一碼，我還是覺得，我們要遵守國際公約，不能使用毒氣彈，不能有損我們226師的名聲和榮譽。”
葉大龍歎了口氣道“老陳，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不過恕我直言，如果你被所謂的國際公約束縛了手腳，那就落入了敵人的陷阱，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謂的國際規則和道德，是來束縛弱者的，在我的眼裡，寇可往，吾亦可往。”
陳天來微微一怔，心頭大震，喃喃的重複著葉大龍說的最後幾個字“寇可往，吾亦可往。。。”
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世界的一扇門，但是又迷霧重重，若隱若現。
“師座，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可是。。。假如日本人在國際上指責我們使用毒氣彈，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葉大龍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日本人自身劣跡斑斑，渾身上下都是屎，誰會相信他呢？”
李明笑吟吟道“師座言之有理，日本人自己知自己事，我猜他們不敢聲張出去，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自認倒黴。”
葉大龍搖了搖頭，微笑道“我們不能低估了日本人的無恥，這種事他們乾得出來。“
”不過，現在的國際形勢分為同盟國和軸心國，雙方打得一塌糊塗，即便是日本人大聲嚷嚷，但是誰會理它呢？”
“如果真的有人來過問此事，我們一口否認，屁事沒有。”
說到這裡，他的眼裡掠過一抹狡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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