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磨磨蹭蹭地回到陳躍的宿舍,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這裡有衛生間,你可以洗個澡,良良”
陳躍推動輪椅,牽著張純良走進了房間。
“單人間?”張純良問道。
“唔。”陳躍隨口應道,“隻有一張床,今天晚上我們要擠一擠。”
他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睡衣,遞到張純良的手裡。
張純良有些猶豫,沒有伸手去接。
“我什麼也看不到,不太方便洗澡。”
陳躍無聲地笑了一下“沒關係的,良良,就這麼睡也是可以——”
“你可以幫我洗嗎?”張純良有些赧然地問道。
“……的。”陳躍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抹空白,他近乎茫然地思索了幾秒,才明白張純良話裡的意思。
“對不起,我有些冒昧了。”張純良果斷地轉移了話題,“那我應該睡哪一——”
一隻有力的大手近乎粗魯地攥住了張純良的手臂,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的意思是——當然要洗澡。”陳躍的喉結有些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
“那我們可以一起洗。”張純良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笑意,“剛好都行動不便,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對嗎?”
“對。”陳躍顯然還有些發懵,張純良說什麼,他就下意識地應和一聲。
他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張純良摸索著牆壁拉進了浴室。
“真是拜托你了。”張純良利索地脫掉身上帶著屍臭味的臟衣服,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是今天陳躍對他說過的話,他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沒關係。”陳躍的聲音有點不自覺的抖。
他感覺自己有些發麻,推著輪椅走到花灑開關那裡,手一用力,打開了噴頭,一股冰涼的水從花灑裡噴湧而出,將他從頭淋到尾。
張純良站得比較遠,所以幸免於難“……?”
“沒關係。”陳躍擦了把臉,淡紅的血水從他身上流淌下去,他渾然無知地重複了一遍,“沒關係。”
“我覺得,你需要先把涼水關一關。”張純良禮貌地提醒他。
“……沒關係。”他又亂七八糟地回答道。
張純良“……”
很好,果然是同一個人的靈魂碎片,那股犯傻的勁和大章魚簡直一模一樣。
這個澡在某人靈魂出竅般的配合中洗得艱難無比,兩個人折騰了半天,才雙雙裹著乾淨的衣服鑽進了被窩裡。
張純良實在是太困了,含含糊糊道了一聲晚安,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他並沒有休息多久,很快,時間便來到了淩晨六點。
聒噪的校園喇叭鋪天蓋地地響了起來,如同魔音貫耳,將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眼皮微微一顫,就要從淺夢中醒來。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被驚醒,一雙手便反應迅速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頭被順理成章地擁在了一個暖融融的懷抱裡,踏踏實實地陷入了沉眠。
【經係統檢測,玩家張純良未完成“繪製黑板報”任務,扣除十點生命值。
當前生命值(87100)
請努力完成支線任務,獲得世界真相,通關遊戲。】
……
在熟悉的體育器材室,玩家們再次被雷文克召集到一起,這一次見麵,又有兩個玩家缺席了。
“黑板報任務,諸位都完成了嗎?”他帶著一抹神秘的笑容,掃視了一圈狼狽的玩家。
張純良戴著墨鏡,神色疲倦地靠在最後,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