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沉浮!
劉項東將被褥一股腦的扔了上去,又將臉盆和洗漱用具擺好,拍了拍手,爬到床上去整理鋪位。
他正整理著,房間門被打開,一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中年人個頭不高,留著規整的寸頭,眼睛很小,但是目光很伶俐。
劉項東一眼認出了來人,竟然是趙曉波。
黃濤和劉項東說過,趙曉波是可能調任到安坪做縣長的人選之一,所以劉項東就找了些趙曉波的資料,想著他真要到安坪做縣長,提前了解一下,以後搭班子工作也方便。
劉項東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了趙曉波,而且還同住在一個寢室。
“趙區長!”劉項東從床鋪下來,伸出手。
趙曉波如今還是銀山區的常務副區長,在陳冬青的領導班子下任職。
趙曉波也將行李和被褥放下,伸出手,笑著說道“沒想到劉縣長認識我?”
“趙區長大名我怎麼可能沒聽過,你在銀山區負責招商引資方麵的工作,發展的有聲有色。我們書記還經常在會議上提起,讓我們多和趙區長你學習,做事要有擔當有魄力。”
趙曉波笑道“你們黃書記太抬舉我了,倒是你作為咱們宜山市最年輕的處級乾部,前途不可限量啊!你們安坪經開區的資料我也看過,搞的很好,而且你們還搶走了本有意落戶我們銀山區的兩個企業呢。”
“這事我還真不清楚,那我該好好向趙區長道個歉。”
趙曉波擺了擺手“企業選擇哪裡落戶不重要,隻要沒跑出咱們宜山就行。”
劉項東心想,你不在乎是因為你可能要調往安坪,不然的話怕是就不會這麼和氣了。
他心裡這麼想,自然不能流露出來,客氣道“趙區長的心胸開闊,同樣值得我們學習啊。這段培訓期間,我要跟趙區長多學習。”
“趙區長,你先選鋪位吧,我跟你一起把床鋪好。”
兩人同是副處級乾部,劉項東卻表現的對趙曉波很客氣。一來是因為趙曉波資曆老,但最主要還是因為趙曉波真被調任到安坪做縣長的話,那往後就是他的直屬領導了,自然要趁著培訓期間把關係搞好。
到了那時,趙曉波負責的也會是他在安坪負責的事務,關係好的話,工作起來也會方便的多。
“靠窗那裡吧。”趙曉波選擇了劉項東對麵靠窗位置。
劉項東準備去幫助趙曉波把床鋪鋪好,趙曉波拉住劉項東,“劉縣長你太客氣了,我進來時看你正好在鋪床,還是先把你的床鋪鋪好吧。”
趙曉波說著主動爬上劉項東床鋪,劉項東隻好跟著過去,一起將鋪位鋪好,又去將趙曉波鋪位整理好。
兩人剛整理完,又有一個室友進入寢室。
劉項東和趙曉波看到來人趕忙起身,因為走進來的人是宜河區的區委書記,關興國。關興國五十出頭,一張國字臉,透著股正氣。
關興國是正處級領導,很有能力,就是為人不夠圓滑,不然的話以他的能力現在應該是廳級乾部。
“關書記!”劉項東和趙曉波都認得關興國,態度恭敬的打著招呼。
尤其是趙曉波,見到關興國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因為他曾經在關興國手底下做過事,關興國屬於他的老領導。趙曉波做事的風格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從關興國那裡學來的。
“曉波,你也在這個寢室?”
“對。”趙曉波趕忙上前,接過關興國手裡的東西。
劉項東也跟著走上前,自我介紹道“關書記,我是安坪縣的副縣長,劉項東。”
關興國這才抬起頭,仔細的瞅了瞅劉項東,“我聽說過你,咱們宜山最年輕的處級乾部,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估計已經是正廳級彆了吧?”
正廳嗎?
會不會低了點?劉項東心想。
但是他哪裡敢表現出來,笑著說道“您太抬舉我了。”
“我可不是抬舉你,你在安坪做的事我也有了解,隻要你堅持做下去,安坪的貧困局麵一定會被改變。隻要安坪貧困縣帽子摘下去,你就是大功一件,到那時應該就和我一個級彆了。”關興國言語中似乎有些抱怨。
顯然他對自己還是處級乾部,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趙曉波擔心老領導會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趕忙轉移話題,“老領導,您怎麼還來參加這個培訓班啊?”
“還不是李定坤那家夥,專門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讓我務必來參加這次的培訓班。”
敢稱呼組織部長為那家夥,關興國這種性格一直升不上去倒也正常。
關興國早就是處級乾部了,但是一直以各種借口推脫沒有參加處級乾部培訓班。這一次,他也不想來的,是李定坤幾個電話將他給生生逼過來。
“關書記的情況和我倒挺像,我們安坪正處在發展關鍵時期,我也想著等抽出時間再來參加培訓,也是李部長打電話到我們黃書記那裡指名要我參加的。”劉項東有些無奈道。
趙曉波看著同命相連的兩人說道“李部長估計是擔心有太多人像你們一樣,推脫不來,所以才指名讓你們來參加。”
正處級的區委書記都來黨校培訓了,宜山市最年輕的處級乾部也來了,誰還能好意思找借口推脫不來參加培訓?
劉項東點頭道“估計是往年來參加的人少,所以李部長才挨個點名。”
三人閒聊了一陣,劉項東和趙曉波讓關興國挑選鋪位,都表示可以將靠窗的位置讓出來。
關興國一臉無所謂道“我隨便睡在哪都行,不過我這人有個小毛病你們可得擔待著點。”
“您這話就太客氣了,能跟關書記住一個寢室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多跟您學習學習。”劉項東吹捧著說道。
但很快,他就發現,關興國這個毛病一點不小。
關興國的毛病是腳臭,而且是非常臭,一脫掉鞋就跟敲碎一個臭雞蛋似的,那股臭氣撲鼻而來。
趙曉波知道關興國腳臭毛病,早有準備,所以在關興國拖鞋時候屏住了呼吸。而劉項東恰好在吸氣,猛吸了一口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