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掉手中的瓜子皮,把遙控器放在一旁說“單間套房都有,租哪一種?”
“單間。”我說。
“一個月240。押一付三。水電另付。”
“可以,先看一下房。”
她搖晃著身體帶我到二樓,剛爬上去,她就累得喘不上氣,扶著牆壁休息一會兒,才來到門前。
“門鎖有點緊,從裡麵鎖的時候用點力,要不然鎖不嚴,如果你介意,明天讓人幫你修一修。裡麵收拾得非常乾淨,你進去看看。”
屋裡確實乾淨,不到十個平方,除了一張床,一個過道,一間狹窄的衛生間,幾乎擺不下彆的東西,也容不下多少垃圾,所以說它乾淨。但是對我來說,這樣的條件已經很知足。
和老板簡單簽訂合同,我當天就住下了。
我取出了卡裡所有的錢,那是當初作為考研成功上岸的獎勵,我給自己買了最便宜的生活用品,剩的那些必須花到我找到工作並發工資那天。
晚上,我躺在床上,開始規劃明天的生活。找一個網吧,寫份求職簡曆,如果遲遲沒有麵試或麵試不成功,我需要打一份零工,維持開銷。
總之,李小暄雖然死了,但叫李小暄的這個人並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半夜,不知是樓上還是隔壁,傳來一陣陣男女的呻吟,還有床嘎吱嘎吱與牆和地撞擊的聲音,那種穿透力,就像在我耳旁現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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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的發生總是那麼具有諷刺意味。我在家時,在窗明幾淨的臥室,在萬籟俱寂的夜晚,整夜整夜心慌失眠。但是在津海,在這個小小的容身之所,在這些此起彼伏的聲響中,我閉上眼,竟然不受影響睡到天亮。
第二天,從陌生環境醒來,有那麼一刻思念爸爸和小禹。我立刻遏製住這種思念,把它埋下去,埋下去,埋到心底最深處。埋好之後,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李小暄,你是一個罪人,你不配愛人,也不配擁有彆人的愛。”
我以為我在津海可以順利找到工作,順利安定下來,順利讓自己好起來。但事與願違,接下來的事讓我每走一步倍感艱難。出門去網吧時,我才發現包似乎被人動過,我下意識翻開錢包,所有沒用的卡都在,唯獨剩餘的那些錢不見了,一分不剩。
那是我的所有家當。
我動了動那扇門,根本沒鎖住,必須用儘力氣使勁按,最後聽見“啪”的一聲才算鎖好,顯然昨晚睡覺的時候沒做到這一點。
我坐在床上,神情黯然地倒下去。
怪房東?她友好提醒過。
怪小偷?彆開玩笑,自己的疏忽不正是給人有機可乘的機會嗎?
其實要怪就怪自己。當明白這一點,我就從床上起來,到樓下找到房東,讓她務必在今天之內將我房門的鎖調整好,對於丟失的東西,我隻字未提。
“你要出門嗎?”房東問。
“嗯。”我說。
“你不在家,屋裡沒人,怎麼進去幫你調?”
“房門開著。”
“我們擅自進去,東西丟了怎麼辦?”
“沒有值錢的東西。”我說。
一個人窮到一無所有隻剩自己的時候,還會擔心所謂的身外之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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