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眼神閃爍，盯著比爾懷中的血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你也想來一點麼？”比爾打開瓶蓋，血腥味順著空氣鑽入龍宇的鼻腔，清楚地感受到那一份血液的味道。
那種味道，就跟自己在動物都市裡，聞到的血液毫無二致，都市裡戰後的場麵，如同現實般，再現到龍宇眼前。
比爾以為龍宇是被血的腥味吸引得入神，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低語道“這種感覺不錯吧？要不要喝一點？”
“笨蛋！趕緊收起來！”龍宇回過神，往他腦門上一拍，打開社團的大門，確定沒有彆人後才鬆口氣。
“你怎麼啦？被血的味道刺激過頭了麼？”比爾不明所以。
“你想想，食殺案還沒發生多久，現在大家都情緒不穩定，要是讓人目擊到你身上帶著這種血瓶會怎麼想？況且你是肉食動物，還是跟提姆同屬一個社團，你想被社會性死亡麼？”
這話可不是開玩笑，要是真的讓彆人目擊到此番情景，隻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更彆說還是一隻大老虎在偷偷喝血。切裡頓學院的學生手冊上清楚地寫著“嚴禁肉食動物食用動物的血液，違者記大過，取消本學期所有活動的正當權利”。
“啊這…”比爾一聽，趕緊把玻璃瓶收起來，嘴裡喘著大氣。
“真是的，不經過大腦思考，真是笨老虎，但我也理解你內心的慌張與不安。”龍宇之所以提醒他，是因為在入學時，他幫過自己的忙。
儘管他也有嫌疑，可從直覺上，龍宇能夠感覺到他並不是那種擁有食肉心理的惡魔，隻是個沒被社會黑暗所侵蝕的年輕人。
“趁著早上人少，先回宿舍洗個澡，把身上的血腥味衝洗掉。要是被嗅覺靈敏的獸人聞到，可就不太妙。”龍宇建議道，順便把掛在衣架上的運動服遞給他，“換身行頭再去，回去路上儘量避免犬科獸人。”
比爾接過衣服，向龍宇打趣道“沒想到你還這麼貼心，要如果你是隻母老虎，我或許會愛上你呢。”
“滾！”龍宇氣得冒煙，沒好氣地往他後腦勺拍上一巴掌，“說什麼不好！非得說這種話題？”
這家夥怎麼這麼欠啊！嘴裡說這麼淫蕩的詞，上輩子是個混帳嗎？
比爾沒有回應，隻是笑著看龍宇，回頭走到大門口時，才總算再次開口“龍宇，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
龍宇一怔，默默地抬頭看著比爾的背影，望著門口那投射進來的陽光。
兩人之間保持著沉默，或者說是在無形中，某股力量讓時間流逝得很慢，整個房間猶如定格般毫無變化，隻有時鐘發出的嘀嗒聲和校園內傳來的鈴聲。
良久後，龍宇才發言“要我說，這個世界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對食肉動物是不公平的。如果要用詞形容的話，這也是一種命運。”
在這個學校，食肉動物不能對食草動物露出獠牙，稍微有危險或的舉動就會被當成暴走份子被疏遠，留下的隻有那食草動物的恐懼縈繞在耳邊的咒罵聲。
“但命運，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強者手裡的一場遊戲。看上去很美好的境地，或許也隻不過是彆人背後偷偷用繩索，控製著一切的溫房，隻要外力一碰，房內的所有，就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比爾看著龍宇的側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過幾秒後，他也給出回答“其實我也知道，明明自己替代不了路易前輩，還非要揣著希望，想讓彆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可我有什麼資本呢？隻是在追逐一個幻影罷了。”
“你不需要替代他，做你自己就行。”龍宇靠近比爾，拍著他的肩膀，“不要讓成見壓倒你，做好自己，用演技折服他們，讓他們乖乖地拜倒在你的身姿下。”
“可…可是…”比爾一愣，不知道怎麼接下一句。
“真正敢於展示自己強大的人，才能散發獨特的魅力，真正地吸引彆人。”龍宇鼓勵比爾，“抓住這次的舞台機會，因為這既是挑戰，也是機會。”
比爾點點頭，望著初升的太陽，再度變回那個陽光的他，重重地拍自己的臉“得打起精神！讓學生看到戲劇社還有其他優秀的成員！不然以後路易前輩不在，我們這些後輩得加油不是麼？”
校園的時間在兩人之間，好似再次開始流動。
………
上午表演前，龍宇就呆在這間排練室，直到部長沙努拿著一些慰問品過來，向龍宇表示感謝。
龍宇也沒有拒絕，反倒詢問演員們的表演狀況，沙努說基本上都沒問題，隻是剛才在舞台的後場那邊，注意雷格西跟平常不太一樣，眼神有些凶惡。
凶惡？八成是進入什麼神秘模式。傑克曾經偷偷跟龍宇提到過，有時候雷格西會進入某種狀態，也就是行動會顯得有些駭人，臉上的表情就像在說“彆靠近我”。
這種心理看似有些離譜，但是對於雷格西這種平常喜歡單獨行動的內向學生，倒也是挺合理的。
沙努領著龍宇，在表演前的一小時，來到舞台的高處，跟他解釋打燈的技巧與先後順序等基本要素後，就留下龍宇一個人在高處伺機待命。
龍宇也就在這裡看著舞台後的成員慢慢集結，唯一覺得奇怪的，是雷格西看向比爾的眼神。
那是一種想跟對方不計後果，互相廝殺，鬥個你死我活的神色。
“總覺得很奇怪…可現在又要表演，還是等舞台劇結束再問。”
主要龍宇認為雷格西雖然會做出那樣的眼神，但還不是那種容易失去理智的獸人。
“哼，你還是太年輕了。”八神坐在天花板的鋼架上，嘴角微翹，像是在等著看好戲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
“那種情緒波動，我可是感受得清清楚楚。作為要殺掉草薙京的我，對散發出的這種氣息的人，可是十分清楚。”
八神瞥視著龍宇，好意提醒他“你最好現在去準備後續方案，以備不時之需。”
龍宇一愣，心想奇怪，八爺怎麼會關心起彆人的事？難道這才是八爺的本性麼？
“彆會錯意，我隻是覺得等會他們要是打起來，又會影響秩序，打擾我睡眠。”八爺不耐煩地回句話後，消失不見，而龍宇卻在一旁眯著眼吐槽。
這就是所謂的死傲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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