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川生平進過無數的監獄,可是固原城的這個監獄絕對是他人生的惡夢,夏竦的下屬把氣都撒在了梁川的身上,他可不像吳信那樣的胸懷與氣度,那大獄裡關的人並不多。
這軍隊本來就是發配囚犯的地方,來這裡的囚犯要麼上戰場要麼就得乾苦力,想在獄裡享福,要麼就得花大價錢買通節級獄霸,要麼就得到處打點,才能換來想要的幸福生活。
用鹽水泡過的鞭子,直接抽在肉上能讓白花花的肉直接綻開,要是有機會,梁川一定要向上級有關部門控告這些人濫用私刑,大獄裡傳出一陣陣令人同情的衷號聲,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這裡的人都有一股子戾氣,有氣無處使的那種,個個都是刀口舔血闖出來的狠人,誰人會手下留情?
原來就臉上留下一個軍旅印記的梁川現在渾身是傷,一個人跟血海中淌過來似的,死死地吊在鐵鎖之上,鮮血從頭淌到腳,滴嗒滴嗒流了一地。
傳說朱元璋曾經活活鞭死一位開國功勳,梁川一開始看到這段史實還不相信,鞭子能抽死人,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天真,鞭子抽打得狠起來,真是會打死人的!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不會被怎麼樣,因為那些黨項人的屍體夏竦一定會需要自己的解釋,自己死了就死無對證了,沒想到夏竦這人真是‘竦’,竟然這麼個狠角色來對付自己,這就是所謂的‘酷刑’嗎。。
自己也對耶律重光他們動過刑,原來這些道道沒施加在自己身上根本不能體會當初他們為什麼會背叛革命。不行了,梁川實在扛不住了,再打就真的要回家了。。
“不要。。打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你。。要我。。畫押也。。行。。”
興許是打累了,這個手下扔下手裡的鞭子,一屁股坐在長凳上喝了兩口水,罵道“賊配軍。”
他平白無故挨了夏竦一巴掌,他也想知道是為的什麼,這廝死了就死了,有甚什麼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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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再刑你!”
梁川心中湧起一股子深深的絕望,從鳳山一路走來,真的這次是最慘的一次,碰上這麼個不講理的渾蛋,再打下去,真的沒救了!
這人怕是有心理疾病還是怎麼的,體息了片刻,手心吐了口唾沫還真的抄起家夥要繼續折磨自己,梁川眼皮子費儘力氣地抬了起來,跟這種人再他娘沒有什麼好裝的了,使勁痛罵道“你這撮鳥。。老子。。又沒得罪。。於你。。何必置我於死地。”
“喲嗬,還能罵,看我打不死你。。”
啪啪啪。。
梁川又是一頓飽受毒打,一個前胸後背的肉全都令人發指地綻開了血花,翻起一層黑色白色相間的肉花,看得人是心驚肉跳,要是沒有消炎,隻怕也不行了。
夏竦換了一身乾淨的便服,姍姍來遲道“你退下吧。”
那屬下唯唯喏喏地退了下去。
夏竦還裝好人的道“嘖嘖,我讓他稍微施以小刑以正我西軍典型,沒想到把你折騰成這番模樣。”
“夏大人我不曾得罪。。於你吧。。”
“放下來吧,那血滴著看著怪瘮人的。”嘩拉啦,梁川砸到地上,倒在自己的血泊當中。
如果有回去的一天,老子一定要弄死你個老鬼,梁川心裡暗咒道,今天真是打得太慘了。
夏竦吩咐文吏走到近來道“紙筆備好,他說的一個字都不能漏了,全給我記下來。”
文吏戰戰地走了過來,眼皮稍稍一抬就看見一個血人倒在自己跟前,尿都快嚇出來了,穩了穩手,勉強鋪開一張褐黃的宣紙。
夏竦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梁川道“識相的話給本使細細道來,問你什麼答什麼,你也是聰是人,不要自找不自在。”
夏竦好像想起自己遞給趙貞的那份平賊策還是梁川給的,自己一轉頭就把人家打得血肉模糊,做得有點過了,語氣軟了一分,好言相勸道“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何必呢。”
梁川痛苦地道“大人。。我一直。。都很配合您。。”
夏竦很這個回答道“那些黨項軍士人頭哪裡來的?”
“是我們定川軍所斬獲的。”
夏竦的眉毛挑了起來,譏諷道“就你們那群賊配軍苦勞力?鐵鷂子莫不是坐在地上等你們來收人頭?還是他們喝醉了讓你們給偷襲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