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的進度有條不紊,詹之榮忙裡忙外原來還有一個夏雪跟在後頭當監工,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娘娘腔就不來指手劃腳了,兩個鬨得清閒,高興之餘多喝了兩杯。
夏雪的身份保密工作做得極為到位,哪一天暴露給這兩個人,隻怕他們會後悔死,不趁現在賣力巴結夏家人,以後可沒機會。
藥鋪的藥櫃進度極快,木工們得了兩倍的利錢做起活來到位又保質,薛桂也開始到各處搜羅藥材,原來汴京城的各大商人紛紛猜測這紫禁城邊上是否要重新開張一家風月場所,不曾想竟然是個藥鋪!
這鋪子的規模實在太大了,開春的汴河漕運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天南地北的藥材一船一船不停地運到汴河大街邊上,再成山一般地搬進藥鋪。
有識貨的藥商不停地冷笑,汴京城幾家比較大的藥堂,如同歸源堂,真知堂,廣濟藥鋪等店主還專門聚到了一起,嘲笑這藥鋪的東家一看就是個敗家仔,藥材可不比糧食,屯得越多越好。
諸如黨參、款冬花,薏仁、烏蛇,這些容易生蟲遭蛀,放得越多虧得越多,還有天冬、白術之類易走油發黴的,也不能存太多,否則藥材就會砸在自己手上。
一般的藥商這些貨都不敢屯積太多,這新開的藥鋪那是一船一船地往藥鋪子裡搬,隻怕不出一年,錢都要虧掉一大半!便是有一座金山也要虧空了!
藥鋪的夥計梁川用的人也是經過了一番縝密地篩選,新店開始他不敢招徠新人,就怕這些新人當中有混入一些競爭對手派來的間諜,這些人隻要在藥材裡動一點手腳,醫死一兩個人,店的招牌就算砸掉了。
洪不凡手底下的一大幫陝北人,當中就有一些是中藥世家出身的孩子,這些人有中醫底子,對藥材的上手程度也比其他的學徒要快,這些人很快就從莊子裡分離了出來,專門派到藥鋪來使用。
在梁家莊的活無非就是種地,他們的所長並不是伺侯莊稼!這些人每個人至少都有三個保人,保證家世清白,保證為人正直,保正來路端正,這些人大抵被梁川收留之後都是懷著感恩的心,梁川還能發揮他們的所長,把自己的家長發揚光大,這更是讓他們打心眼裡感激。
按照眼下的進度開展下去,差不多三月底天氣轉暖的時節,藥鋪就能正式開張了。
汴河上的冰慢慢開始融化,漕運也慢慢地開始繁榮起來,各地的藥材也能陸續運進汴京城,屆時藥鋪裡的藥材才能真正地充實起來!
萬事俱備唯獨少了夏雪,一連數日都不見這個姑娘的身影,詹之榮薛桂少了夏雪在旁邊聒噪,做事也更爽利,一切好像更鬆快的節奏,除了孫厚樸。
孫厚樸的前半輩子是與嫡親弟弟醉心於家財分割,後來看淡了這些俗物,自立門戶跟著梁川打下了一片天,自己也算是頂天立地不比他父親的成就差了,現在是的孫厚樸也算是鑽石王老五黃金單
身漢,要顏值有顏值有家財有無數,為人正派行事更是光明磊落,梁川自已都覺得要是自己是個女人,能嫁給孫厚樸這樣的優質暖男,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上輩子積德了!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成就越高眼界也同樣越高,他這麼多年碰到的姑娘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始終沒有一個能讓他看得上眼的,難得碰上一個,竟然還是他自己也自認高不可攀的主。
對他來說,他已經可以打敗同齡九成九以上的男人,但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與這些讀書猶其是官場上的這些顯貴是陌路人,讀書人最重出身,若是務農的家庭他們還會說是耕讀世家,商人嘛,那就是一屋子的銅臭!書中自有黃金屋,誰願意與屯居積奇抬機倒把的人廝混一談?
原來的孫厚樸總是一副溫文有禮的樣子,遇見誰都是不溫不燥小小的身子裡好似藏著巨大的能量,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活力與內涵。
現在的樸哥兒呢?自從見了夏雪一麵,魂兒就被勾走了,眼中沒有了神彩,每天悄摸爬上紫禁城,眼睛望著街對麵的鋪子怔怔出神。
紫禁城裡的人遇見與他打招呼,連回應也沒有,陌然地經過,讓人有些錯諤。梁川幾次碰見孫厚樸,看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隻能不住地歎氣,戀愛啊,可真是磨人啊,好好的一個優秀青年就這樣變成了行屍走肉。。
這天他又摸上樓頂,看著街對麵就盼著能出現那個魂牽魂縈的身影,可惜等了半日滴水未儘寒風飽肚終究沒有等來想見的人。
“彆等了,她這幾天隻怕是出不了門了。”一個聲音自身後傳來,不是梁川還有何人。
孫厚樸身子一怔,嘴角一絲苦笑,好像在笑自己愚笨,又像在笑自己癡傻,人家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降貴看得上自己這個末流商賈。
“我隻是在想,人這一輩子究竟是圖什麼,以前總覺得有錢了就有了一切,現在錢多得用不完,可是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梁川沒閒功夫跟他在這裡討論人生,他是一個務實的人,男人嘛錢都有了還因為女人的事過不去,那跟那些愛女人不愛江山的昏君有什麼區彆,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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