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講的不多,著重把圍攻悅華酒樓的事講了,雖然自己也沒有道理,但是比起王佐的行徑,梁川的行為簡直不值一提。
畢竟梁川隻是一介草民,民變正常,但是。。
武將膽敢襲殺朝廷命官,這自五代十國以後就極少聽說,大宋朝怕走前唐的老路,對武夫是嚴防死守,都多少年沒有這樣惡性的事件發生,沒想到在對抗外敵的節骨眼上,還有這麼令人齒冷的事情發生!
梁川不至於講假話!
看來他又要用屠刀鮮血洗地,好好整頓一下閩浙的官場!
此番前來,他是帶著聖意而來,一是清除倭患,二是穩定東南,本以為禍亂之源是海上的倭人,不曾想這福建的官場竟然混亂如廝。
一行人穿過重新修繕過依舊破敗的城門,北麵是朝天門,這道雖然海賊進攻的時候受損最小,但是逃跑的時候可沒少挨炸,海賊們就為了能逃得更快。
進入城中,韓琦看到了與當年他父親在時完全不一樣的景象,哪裡還有盛世繁華的景象,幾乎家家戶戶都挽著白聯掛著白布,一群又一群的人在街上燒白紙,為死去的親人送行。。
原來繁華的街道此時隻有殘垣斷臂壁,街麵上的生意幾乎完全處於停滯的狀態,當年他在的時候,這個城市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什麼都是以生意為中心,再看如今,什麼都沒了,隻有悲傷與絕望。
損失與傷亡遠比他想象的要大!
雖然南方的清源距離倭國如此之遠,不曾想,這裡竟受到了最慘烈的傷害!
段鵬沒有住在威遠樓,威遠樓還有重建,梁川把他安置在了港口,因為這裡才有最好的大夫!
安逸生與黃書記兩人在,段鵬想死都難,更何況,段鵬的傷並不致命!
韓琦直接進屋,雖然是夏天,但是屋內熱得憋悶,就怕段鵬再中風邪,加重病情。
這在醫理上是錯誤的,傷口要通風,人更要通風,否則屋內容易滋生病菌,讓病情久拖不愈!
這便是梁川的意圖!
要是段鵬的傷好得太快,那不是說明傷情不重,情況不危急?
在他的‘善意’授意下,段鵬在屋子裡受著活罪,傷好像一天比一天嚴重!
韓琦看到躺在床上,麵如金紙的段鵬,他的殺意在那一刻湧了出來!
進屋,兩位大夫剛為段鵬診完脈,今天的脈又不好不死地弱了幾分,兩位大夫滿意地露出了微笑。
韓琦進門正好撞見安逸生與黃書記。
黃書記他不認識,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與禽獸打交道,而安逸生不一樣,當年他可是有禁宮出入自由的大權!
正巧韓琦就認識安逸生!
當年安逸生在京圈裡,雖然不是什麼風雲人物,但是經不住人家的手藝好!
他憑著一手精湛的醫術成為諸多朝堂大員的座上賓,權力再大的人也敵不過生老病死!而且越是這些有權有錢的人越是怕死,安逸生就憑手中一根銀針幾乎結下了半個汴京的善緣。韓琦當年姐姐也得了急症,遍訪名醫不得治,最後來是安逸生出手,從閻王爺那裡拉回了一條命。
彆人韓琦也就客套一下,可是他長姐如母,韓父國華死後就是這姐姐將他帶大,養恩如天,韓琦才會如此上心!
隻是突然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安逸生就在汴京城中消失了音信,許多大員費儘心力想請他出山救人,可是江湖再沒有他的傳說。
千裡之外,竟然他會出現在這裡!
韓琦一個近前,主動朝安逸生示作揖請安道“安大夫!昔日汴梁一彆,今日竟在此處重遇,真是韓某之幸!”
安逸生有些認不出來韓琦,他救過的人太多,走在街上經常有人就這樣跟他客套,已經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安逸生坐到一旁,微微頷了頷首,並不再作表示。
這才是神醫的風骨!
韓琦不怒反喜,恭敬而小心地又朝安神醫道“家姐早年得遇神醫救回一命,某一直在找尋機會報答以相謝,今老天垂見,終於報恩有路。”
黃書記看了一聲道“你能讓安老兒出手,看來非富即貴!”
韓琦直起腰,看了一眼黃書記,他敢稱安逸生為老兒,想必也是一位高人!
“不敢當,不敢當!眼下有兩位神醫在,段大人看來性命必定無虞!”
黃書記嘖嘖道“雖然傷不及性命,不過也是傷筋動骨的大傷,看來要大損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