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觀察的儂人發出一聲高呼,梁川急得握緊了拳頭,對著眾人大喊道‘快過河快過河!’
儂人們是手拉著手過河的,河道裡麵有許多長滿青苔,本身這些石頭因為在河道裡受到千百年不停地打磨,早已變得光滑如球,人非常容易摔倒,如果各自過河,一不小心在河裡失足,就可能被河水衝走,想站起來幾乎不可能。
為什麼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過南定河的念頭,前方命運未卜是一方麵,這條大河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可是手拉著手,這效率就嚴重地滯後了!此時已經是下半夜,月亮都隱去了蹤跡,視線變得更加不好,先頭部隊已經過河,還是有接近三分之二的人在河水裡泡著。
梁川心如油煎!
他不懂兵法,卻也知道擊敵半渡的道理,這時候是防禦能力反抗能力最差的時候,看看現在的儂人,他們的手隻能互相拉攙著,否則就會在水中失去平衡!
‘儂幺你去看看來了多少人,火速來報!’
‘是!’
此時讓這小時去看情形,那比讓他去殿後還要危險,因為他是隻身一人,往回走可能與南越兵遭遇,也非常可能落入水中!
不過這小子好在身體比其他人都要強壯,一個來回神色驚慌地還是回來了!
‘來了!’儂幺隻說了兩個字,所有人心都沉了下來!
‘李常傑的人馬?’梁川追問道,一連幾天這小子都在追自己,梁川對這個死
太監已經有了陰影。
儂智高搖搖頭道‘看樣子不太像,因為他們追在後麵,卻沒有直接打過來,倒像是在觀望!’
‘觀望什麼,你快說啊!’
‘我覺得他們也不怎麼情願渡河!’儂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吳用此時說道‘按理來說,這種可能性不大,李部追我們多日,現在在南定河邊追上,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難道他們是怕我們先行過河,反過來擊殺他們?’
梁川想了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不過他才不是要跟李常傑死嗑來的,他就是為了破壞而來的!
‘你有看到他們的旗號?’
‘好像是一個陳字!’
梁川眉頭瞬間打開,對著眾人道‘火速過河,不是李常傑,是陳承的部隊,難怪他不過河,這小子無勇無謀,前瞻後怕估計是想在河邊堵死咱們,卻看到咱們冒死過河,他們反而不敢追了!’
陳承一部確實不敢追!
他在廣源州被儂智高帶的農民軍打得落花流水,開創了宋越之戰以來最大的敗績,連兩次敗在南越手上的儂智高都能打敗他,可以看出他的水平是有多差!
李常傑雖然在朝廷中不站隊不結黨,但是身為一個素養過硬心懷天下的官員,他還是把流寇可能南下的消息用書信的方式告訴了陳承。
陳承從廣源州戰敗回南越,不僅沒有受處分,還被朝廷給了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不讓他與宋人交戰,卻讓他到越北去
剿匪。
如果連幾個流寇都對付不了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陳承也知道這是一個翻身的大好機會,所以他屁顛屁顛地帶著一部人馬,追到了越北!
可是到了越北他才發現,他完全找不到這群流寇的蹤跡!
一般的流寇都有自己的根據地,而且不會跑得太遠,否則最後就是被殲滅的下場。
但是這幫人就跟戰場上的野鬼一般,到處飄蕩!他們到了越北發現幾處被破壞完的村落,可是在附近幾十裡找過,根本沒有強盜的蹤跡,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四處亂撞,想憑運氣找到梁川一部!
梁川早就準備過河了,他還在碰運氣!
李常傑實在看不下去,就算這個功勞白白送給陳承他無所謂了,隻要能把這群流寇擋在南定河邊,他就無怨無悔!
為此,李常傑親自寫了一封書信,把梁川一部過河的大概時間地點給判斷了出來,不可否認,李常傑真謂一代名將,光憑水位地形就斷定出了梁川他們過河的時機與地點,把這個重要的情報送給了陳承!
陳承立功心切,也不管李常傑說的是不是真的,馬上就帶人追了上來!
在他看來,如果情報無誤,那這就是潑天的大功,他馬上就可以把自己失去的一切找回來。退一萬步,哪怕李常傑給他的情報有誤,屆時自己剿匪不力的過錯就可以推脫到李常傑這個閹人頭上,狠狠地參他一本,朝廷可是有不少人等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