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當中,梁川看到了司方行。
當年的老方在清源港那是賺得盆滿缽滿,身形也跟球一樣疾速發福。
慕容潮的清源一戰,讓朝廷下旨問罪拿了司方行,費儘各種關係最後才判一個刺配廣南,進了寧宇的號子。
在寧宇的折磨下,也虧梁川到廣南反他撈出來,否則司方行熬不到朝廷大赦天下,他的小命就沒了!
當年,梁川讓孫叔博先送司方行回清源,否則有孫叔博在身邊,區區幾個南越人,還不是梁川與孫叔博的對手!
‘三郎!’
司方行滿臉羞愧地站在原處,還是梁川主動走到他的跟前,與他打了一個招呼。
‘乾嘛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怎麼了,咱們兄弟有話不能講?’梁川還埋怨起了司方行,弄得司方行更是無地自容!
‘都是老哥哥的錯,害得兄弟在廣南那個鳥地方受了這麼久的苦!’司方行有些過意不去。
梁川倒是釋懷地道‘老方你這說的什麼?當年咱們來龍去脈你自己忘了?要不是你把那些軍備偷偷勻給我,我可能還不是慕容潮的對手,慕容潮那小子你知道,狗日的沒死竟然逃到南越去了,這次的事就是這小子搞出來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年的司方行天天錦衣玉食,每天都是醉生夢死身體也出了極大的問題,照那樣的生活方式,不出幾年也要死在那些慢性病上。
梁川出事以後,司方行在清源養好身子,第一時間就重回廣南,可惜也沒有梁川的下落,這件事幾乎成了他的心病,現在對酒肉也沒了興趣,靠著當年攢下來的家業,也能當個富家翁,就是梁川的事一直過意不去!
現在梁川回來了,他總算能跟自己和解,對得起梁川家的這麼多女人!
‘那廝現在在何處,我要親手宰了他!’
‘這個我也不清楚。’
梁川稍稍把在廣南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司方行聽得眼睛大大的,沒想到這才兩三年的功夫,梁川身上又發生這麼多的事。
以前的司方行也有幾分自信,可是經曆過這麼多事,他的雄心全部被磨得一乾二淨,再也沒有任何壯誌,隻想著安穩地過完下半輩子,這江湖呐,與他沒有緣份了。。
兩人眼神交流的那一刹那,梁川就看出來了,老方真的老了,不像藝娘與若縈的那種上了歲月,他是心境沒了,男人一旦沒有了心氣,那就是真正的末日黃花,秋後的螞蚱,真的蹦不了幾天。
不過這樣對於司方行來說,可能是最好的結局。
他也算是風雨裡熬過來的人,什麼場麵都算見過了,也吃過足夠多的虧,讓他明白自己的需求。
到他這個年紀,能全身而退,可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蘇渭一樣,越老越想折騰,蘇渭是孤身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他司方行不行,家裡還有老有小,他出了事,全家可就垮了。。
梁川看著司方行的樣子,又安慰了他幾句道‘咱們兄弟當年你也幫襯了不少,不論如何兄弟都必須走這趟把你撈出來,要是不去,現在這個心坎過不去的就是老弟,你說這滋味怎麼樣?’
司方行心頭一暖道‘好,咱們以後就不計較這些了,我家裡備了酒菜,高純淩虎梁造都要來,你得空了一定得來!’
梁川的眼神瞟了一眼藝娘道‘你也知道我得先回家看看,再不回去,藝娘饒不了我!’
兩人哈哈一笑,眾人不敢打擾,隻能在一旁候著。
‘藝娘你帶人先回去,家裡事你先安頓一下!’梁川喚來梁玥道‘以後這位就是你的母親,叫一聲!’
梁玥看了一眼阿儂,又看一眼藝娘,有些叫不出口。
所有人看到梁玥的時候,馬上又是一種果然又來了的表情,靜靜地看著梁家人,想想又有什麼好戲。。
這個時候就連鄭若縈都沒資格講話,因為這個家裡,按輩份與資曆是藝娘才有發言權。
林藝娘看著脆生生的梁玥,算著年紀有些不對,難道是阿儂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梁玥看著藝娘的樣子非常親切,眼神也很溫柔,在這麼多人跟前雖然有些害怕,還是回了藝娘的話道‘我叫阿月,現在阿爹給我取名叫梁玥!’
藝娘慢慢地問道梁玥問題道‘你阿爹是他吧!’藝娘指著梁川問道。
‘嗯。’
‘那你阿娘是誰?’
眾人以為梁玥會指向阿儂,沒想到梁玥猶豫了一陣,有些畏縮地道‘我不知道我阿娘是誰。。’
竟然是個孤兒!
梁川也不想阿月再想起以前的傷心事,在場的李初一的女兒,十六當年也是這樣,不同的人有著同樣苦命的經曆。。
‘好了,乾嘛呢,藝娘你把阿儂還有玉貞還有梁昱帶回家安頓好,晚上我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