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隻怕又多幾分麻煩。
隻要他們平安,對自己便是最大的幫助!
孫厚樸看了一眼梁川,嘴皮子動彈了一下,卻是一言不發,生生又憋回了肚子裡。
‘這次是我連累了幾位兄弟,大宋哥哥我怕是呆不下去了,以後可能也沒什麼機會再回來,若有緣的話兄弟常聚,若是不得,咱們隻能後會有期!’
梁川冷不丁地講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二人還想再說什麼,看著眼下的情形,卻是認同梁川的說法。
再說其他的就有點矯情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三哥你準備前往何處?’
石頭話中隻有關心,並無他意。
他也算是與自己一路走來的人,比孫厚樸相識的時間還早,二人之間隻有情誼,連矛盾都不曾有過!
‘天大地大,還怕容不下我一個梁川!’
梁川沒有明說他要去哪裡,石頭也不好再多問。
孫厚樸道‘興化一事朝廷肯定要派人下來調查,三哥你不打算屆時說點什麼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我皆是這時局中的一枚小棋子,左右都不是你我能定,能夠置身事外,反而還是一樁好事!’
仁宗時期史家各有盛讚,但是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過,還得另當彆論。
曆史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春秋筆法下有各種譽美之辭,可是民生如何,隻有親曆者最清楚。
梁川不說走遍天下,大宋朝的各大角落他親自走了一個遍,沒有看到歌舞升平,隻有看到遍地餓殍。
老百姓整日生活在惶惶不安當中,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是奢求。
西北一直在打仗便不說了,東邊的沿海有倭人,南方剛打完仗,東南也沒有什麼活路,清流的大夫們不停地要彰顯自己的作為,逼著趙禎跟他們一起玩新政,這一大張賬單最後還是由種地與做生意的小商人來買單。
折騰了近十年,那真的是家家戶戶窮得叮鐺響,盛世之名下,名全不符實。
史家有言,宋亡於神宗,實際在仁宗就開始走下坡路。
若是朝廷不亂搞新政這些東西,安安穩穩地過著日子,雖然一年比一年日子要緊,但是但總好過一下子把祖宗基業賭得一乾二淨,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偏偏這些讀書人好心辦壞事,給大宋朝來了一劑猛藥,大郎一下子就歸天了!
筍江的大潮風起雲湧,海麵沒有往日的熙攘,青石板的路麵上也少了煙火氣。天上的雨不停地落著,梁川看著這古城,心中無比地眷念。
他與石頭還有孫厚樸交待了許多話。
二人此間都賺到了常人一生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現在更需要的是祈求平安,而不是與人爭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若是能急流勇退方才是好漢。
他梁川就是不曉得這個道理,如今方會與朝廷結怨。
大宋朝以後是永遠呆不下去了,除非大赦天下,朝廷把他的事一筆勾銷掉。
這又是何等之難。
梁川也不是永遠當縮頭烏龜的人,不是他乾的事,他自然不會承認!
哼,勾結倭人,虧他們想得出來,把這盆臟水潑到自己身上!
他梁川若是想的話,哪裡還需要勾結,島國的源氏都是他的女人!
粘杆處的人來報,藝娘等人已經在六鏊島登船,一行人全部平安!
梁川看著這東方大港心裡如同潮水一般湧動,為宋元時期這港口的輝煌就消失在曆史的大潮之中,這大概就是原因吧。。
沒有天災也有人禍,人心呐,時局啊,總會把輝煌不知不覺地變成過往。。
是該走了。
他以為這裡是他的落腳點,不曾想,還是一個過客。
城裡的產業梁川並不打算帶走。
他隱約有一個感覺,隻會是臨時離開這個地方,將來還會再次回來!
至於是三年還是三十年,那便不知道了!
不過,有可能的話,梁川還是想要再回來,老人也希望在自己的故土老去。
萬達商會應該不會受到牽連。
這店自成立時起,自己就從來沒有在店裡麵呆達,原來是葉小釵當家,後來是何春生,連夥計都沒有見過自己這個東家,朝廷應該不會拿他找麻煩。
至於甘蔗等產業,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些東西被王淩雲毀得一乾二淨,要恢複的話,就得重新再來。
十年的時間,在鳳山各項事業做得風風火火,到頭來仿佛是夢幻一場,什麼也沒有!
是他自己不夠努力嗎,不是。
這個時代再怎麼拚命,身家與性命也是捏在彆人的手中,永遠不能真正屬於自已!
想要超脫三界之外,那秩序就必須要由自己來製定規則,玩彆人的遊戲,規矩由彆人定的,永遠都沒有辦法戰勝這個遊戲的製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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