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之間最為人稱道的,還是那份深厚的情誼。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興趣和愛好,更是因為馬壯的父親曾經救過楊大奎父親的命。這份恩情,讓兩家人更加親近,也讓楊大奎和馬壯之間的關係更加牢固。
當時身為海警的楊大奎,隻要休班就會開動自家的漁船和馬壯一起出海捕魚,一起分享生活的喜怒哀樂。無論是麵對風浪的考驗,還是享受收獲的喜悅,他們都會彼此扶持、互相鼓勵。在他們眼中,對方不僅僅是朋友,更是值得信賴的兄弟。
楊大奎的父親,那次海難後,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身體卻像被海浪抽乾了似的,病痛如影隨形。楊大奎的母親,為了照顧這個曾經頂天立地的男人,隻能將全部心思放在家裡,偶爾去漁港做些零工,貼補家用。她的雙手,早已被海水和歲月侵蝕得粗糙不堪,但眼中依然閃爍著對生活的希望。
而楊大奎,作為家中的頂梁柱,他的責任愈發沉重。作為海警,他的收入穩定,是家裡經濟的重要來源。休班時,他還會與馬壯一同出海捕魚,那不僅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更是對家庭的一份責任與擔當。每當他們滿載而歸,那份收獲的喜悅,總能給這個家庭帶來一絲慰藉。
就這樣,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還算過得去。
直到有一天,楊大奎和馬壯又一同出海捕魚,那天他們運氣極佳,網網不空,魚獲頗豐。兩人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一邊收拾著漁網,一邊談笑風生。海風拂過,帶著一絲鹹味和魚腥味,卻讓人感到格外舒爽。
兩人滿載著魚獲回到了漁港,他們麻利地將魚獲搬上岸,準備賣給等候在碼頭的魚販。價格談得還算滿意,兩人數著手裡沉甸甸的鈔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晚咱們去營口市內逛逛吧,給家裡人買些東西。”楊大奎提議道。
“好啊,我早就想去了。”馬壯左手掐著一疊鈔票,不住的往右手心上甩打的啪啪響,興奮地回應。
兩人一拍即合,匆匆回家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準備往營口市內進發。誰知,剛在村口集結,便見馬壯的二姐急匆匆地騎著自行車趕回來。她像是被風追趕的落葉,一路搖搖晃晃,剛看到馬壯和楊大奎,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自行車,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自行車也隨之滑到了路邊。
馬壯見了,連忙衝過去扶住他二姐。他的手剛碰到二姐的胳膊,二姐便像找到了宣泄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的聲音哽咽,話語中夾雜著無儘的恐懼和憤怒,含混不清的道“咱爸……咱爸被人打進醫院了!”
馬壯他二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大,淚水如泉湧。馬壯和楊大奎聽得心驚肉跳,好不容易聽清了她的話。就在馬壯剛開口問“爸被送到哪個醫院了”,楊大奎已經果斷地扶起地上的自行車,一擰身子便跨騎了上去。
“市人民醫院!”馬壯他二姐哭著喊道。話音剛落,馬壯便像離弦的箭一般,跨出一步便躍起,騎坐到自行車的後貨架上。楊大奎一腳撐在地上,另一隻腳用力一蹬腳蹬子,自行車便飛馳而出。他雙腳蹬著腳蹬子,身體從自行車座位上站起來。雙腳交替用力蹬動腳蹬子,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這輛自行車上,隻想儘快趕到醫院,看看馬壯的父親究竟怎麼樣了。
馬壯父親被打的這件事是這樣的。那天早上八點多,馬壯的爸爸和兩個叔叔三兄弟在西炮台遼河入海口不遠處海麵捕魚。中午十二點剛過,突然一艘快艇急駛過來。快艇上標著“漁政—2”的字樣,馬壯他爸滿心以為這是漁政作例行檢查,自家的船隻證照齊全,一點也不用擔心。
哪料快艇一靠近馬家的船,七八名穿著便衣的男人就拿著木棍衝上船來,揮棍朝他們亂打。馬家三兄弟來不及說話,就被打倒在地。馬壯他爸大叫喊著“不要打啦,再打就死人了。”
對方大聲叫囂道“死了更好,扔進海裡喂魚去。”
海邊的風帶著一絲寒意。馬家三兄弟,被那夥人打得跪地求饒,身心俱疲。最終,這夥人才把三人連同他們的漁船一並拖到了碼頭。當漁船靠岸時,馬壯的大伯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馬壯的父親和老叔看到碼頭上站著一位身穿漁政製服的男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上前求助。他們聲音顫抖,語氣急切,馬壯他老叔甚至跪到了身穿漁政製服的男子麵前。
漁政製服男子聽聞後,找了輛車,將馬壯的大伯送往了臨近的一個村衛生院。然而,由於傷勢過重,村衛生院的醫療條件有限,無法進行有效的救治。於是,他們不得不向1101novel.com急救中心求助。
不久後,1101novel.com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迅速將馬家三兄弟抬上了車。救護車的閃著警燈,警笛呼哨,一路飛馳。在1101novel.com救護車送他們往營口市人民醫院的路上,馬壯他爸也陷入了昏迷。最終,馬家三兄弟被送進了營口市人民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治療。
四天後,馬壯他老叔坐在輪椅上,手扒著重症監護室的窗戶,看著仍然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不省人事的大哥和二哥。
馬壯坐在地上,手裡拿著醫生給他的病情通知書,病情通知書上寫著“左額、頸、頂巨大硬膜外血腫,導致腦疝晚期,隨時呼吸、心跳停止、死亡。”
時光荏苒,又過了兩天的時間。然而,對於馬家來說,這兩天仿佛是一場漫長的噩夢。馬壯他爸和他大伯,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此刻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生命垂危。
那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裡,卻照不進馬壯一家人的心中。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叫聲打破了病房的寧靜。馬壯他大伯的呼吸、心跳突然停止,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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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話說“如果真的有命運,它從來都不在乎人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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