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闔一開始還不太信。畢竟這年頭,哪有這麼多炮友轉真愛的故事。
可他剛剛看傅聞善低頭親謝晚星的那一刻。
他就信了。
這他媽哪裡是床伴關係,這分明是情竇初開。
駱闔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都沒這麼清純。
傅聞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就把駱闔給拉到了走廊裡,順手關上了房門。
駱闔也不介意,就這麼靠在走廊牆壁上,滿是戲謔的看著傅聞善。
傅聞善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挑眉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駱闔從口袋裡掏出個棒棒糖,慢條斯理地剝著包裝紙,笑眯眯道,“來看熱鬨啊,你在我醫院裡,抱著個人來看病,你說我要不湊個熱鬨,那還對得起兄弟嗎?”
他把棒棒糖咬進嘴裡,衝病房內抬了抬下巴,明知故問,“裡麵,是謝晚星嗎?”
傅聞善也沒想抵賴,“嗯。”
駱闔笑意更甚,他搖了搖頭,“李斯蘅跟我說你假借炮友之名談戀愛,我還不信,結果你還真是……”駱闔思考半晌,終於找出個形容詞,“純情。”
傅聞善已經開始後悔昨天來這家醫院了。
他就知道駱闔不會放過看他笑話的機會。
“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他從駱闔口袋裡也掏了塊巧克力,結果發現還是白巧克力,他嫌棄道,“你怎麼還這麼喜歡甜的。”
不過醫院不能抽煙,有塊巧克力也行。
傅聞善把巧克力扔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衝著駱闔道,“暫時還是炮友。”
駱闔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暫時,那以後呢?”
傅聞善往裡麵看了一眼,“以後再說。”
死鴨子嘴硬啊。
駱闔想。
他故意招惹傅聞善,“行吧,你說暫時是炮友就暫時是吧。不過如果你倆要是分手了,你可以把他介紹給我。我沒潔癖,不介意你倆有過一腿。”
傅聞善一腳踹了過去,“滾。”
駱闔大笑起來,拍了拍自己白大褂上的印子。
他笑夠了才說道,“今天我就不見弟妹了,哪天你們定下來了,通知我一下,兄弟絕對給你包個大的紅包。”
駱闔說完就走了,看完八卦心滿意足,他準備待會兒就去跟其他幾個人分享一下傅聞善的最新戀愛情報。
這可比養成遊戲有意思多了。
傅聞善趕走了那個煩人玩意兒,又重新回了房間。
謝晚星還在睡,睡得一心一意,兩耳不聞窗外事。
傅聞善有點好笑地戳了戳謝晚星軟嘟嘟的臉,謝晚星小聲哼了一下,像是嫌他煩人,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陽光流淌了滿地。
傅聞善也沒再去吵謝晚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他又想起剛剛駱闔的話,還有更久之前,李斯蘅對他說的話。
他們都看出來了,說他對謝晚星動心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不會愛上謝晚星的。
這樣荒唐草率的一段關係,彼此所求不過是身體,怎麼可能轉化為愛。
可是自從影視城回來以後,這兩個月裡,他跟謝晚星聚少離多,他卻幾乎每一天都會想起謝晚星。
想他在影視城裡好不好,李斯蘅知不知道多照顧他,他拍戲累不累,有沒有跟哪個劇組演員曖昧。
如此種種,諸多煩擾。
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
他確實沒有談過戀愛,這短暫的二十幾年,也沒有過什麼像樣的心動。僅有的一點朦朧心軟,到最後也證明隻是一場笑話。
可這不代表,他失去對自己的判斷。
人有三件事無法掩藏,貧窮,咳嗽,還有愛。
就比如現在,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摩挲著謝晚星的眉骨,那裡有一顆小小的,淺紅的痣,藏在謝晚星眉毛的尾端。
這顆紅色的小痣沒什麼特彆,但因為落在謝晚星臉上,他就覺得可愛。
他確實對謝晚星有了愛慕,這愛意如夜間星火,無處可藏,以至於連李斯蘅跟駱闔都看穿了。
但謝晚星呢?
謝晚星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這個所謂炮友,到底是以什麼眼神,注視著他?
他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