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
齊公公知道沈鈺被姬玄培養成了殺人工具，但是他始終認為沈鈺是個女孩子，心底到底還是有些良善和期待的。
可是此時沈鈺眼底的肅殺之氣差點把齊公公給嚇死。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冰冷無溫，殺意盎然！
好像他再多說一個字，就真的會身首異處似的。
明明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如果先太子還在世，看到自己好友的女兒變成這樣，不知道該有多痛心。
齊公公的鼻子頓時酸澀了起來。
他猛地給沈鈺磕了個頭，然後身子完全的匍匐在地上，聲音嘶啞，帶著顫抖的音調說道“千歲爺就算殺了老奴，老奴今天也要說出來。否則，老奴可能活不過今晚了。以後就算想說也沒機會了。”
齊公公這話一出，沈鈺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你胡說什麼呢？你是陛下的人，從小就在陛下身邊伺候，這天下除了陛下，還有誰敢要了你的命？齊公公，怕是你年歲大了，頭腦不清楚了吧？”
齊公公卻沒有起身，依然匍匐在地上，卻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老奴是陛下的人，從十三歲開始就貼身照顧陛下，如今老奴都快六十了。這輩子，老奴風光無限，所有人都說老奴命好，跟著陛下從太子到天子，無人能及。可是老奴眼瞎呀！老奴這些年白活了！”
這話一出，齊公公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滾燙的淚水直接暈濕了地麵。
沈鈺很少看到齊公公這個樣子，甚至說不管是書裡，還是穿書後，都沒有這一出啊。
齊公公這到底是怎麼了？
沈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齊公公不像是作秀，不由得問道“齊公公，你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今天來我千歲府，不是因為陛下傳召嗎？如果本座猜的不錯，陛下是想讓毒老去給陛下調理身體吧？不是本座不答應，本座剛才也說了，毒老現在昏迷不醒，實在是去不了。”
齊公公聽到沈鈺這麼說，卻突然抬頭，眼神恨極的說道“就算毒老能治，也請千歲爺殺了毒老，不要給陛下治病！”
“你說什麼？”
沈鈺不由得愣住了。
今天的齊公公簡直反常的很。
沈鈺不知道這到底是試探還是什麼，她不敢隨意開口，隨意判斷，隻好裝作驚訝地樣子詢問著。
齊公公卻咬著下唇，恨恨的說道“千歲爺，陛下不是你的恩人。準確來說，如果不是因為陛下，你也不會和自己的父母分離，更不會被扔到乞丐堆裡自生自滅。甚至於後麵你差點餓死，也是陛下故意設計，想要以恩人之舉將你帶進宮裡，讓你成為他手裡對付官員的一把刀。千歲爺，你是被陛下從親生父母身邊偷走的！你本該是千嬌萬寵的千金小姐，是因為陛下，你才會如此雌雄不分！千歲爺是女兒身，根本就不是閹人！”
儘管沈鈺不知道齊公公今天到底是犯了什麼瘋，不過當她聽到齊公公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之後，她突然有些不安了。
難道狗皇帝想要殺她了？
還是說狗皇帝知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暗中幫助沈家人的事兒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她現在殺了齊公公，怕是也逃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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