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咬著下唇，低聲說道“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進宮之後還想著你，不該在被先帝冷落的時候和你發生了關係。更不該讓我們的孩子在我肚子裡孕育出來。”
“其實在快要足月的時候我就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兒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女兒，因為女兒貼心。可是在宮裡，女兒是最沒用的。就算她被定位公主的身份，可是等待她的結局是什麼？”
“是和親！或者成為先帝掌控朝廷的聯姻工具。我和你愛而不得，被生生的拆散了，我又怎麼能讓我的女兒再成為彆人利用的工具呢？所以我提前讓嬤嬤去找了一個死胎，偷龍轉鳳的換到了賢妃那裡，又派人把賢妃的兒子換到了我的身邊，說是我生的。而我們的女兒，我隻看了一眼，就派人把她給送出宮了。”
柳振海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瞞的死死地！你居然一個字都不告訴我？阿真，你知不知道萬一當初有一步走錯了，你就沒命了！”
“我知道，可是我知道能怎麼辦？先帝因為忌憚你和我的關係，把你派出去駐守邊關，我到時想把女兒送給你，可是我送的出去嗎？我隻是宮裡一個不得寵的妃子，我的能力隻能把我的女兒換出去，作為一個宮女的孩子讓她帶出宮。我甚至不知道她會把我的孩子帶去哪裡。你想過沒有，當時我也隻是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
太後突然就哭了起來。
“你以為我不心疼嗎？你以為我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養在身邊嗎？可是我不能！太醫等著做滴血認親，陛下等著抓我和你私通的證據，我冒不起一點風險。當初女兒離開我的時候還不會哭，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活著的。我糖宮女帶她出宮去找你，可是那個宮女出宮之後就沒了消息和下落，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尋找她，我甚至以為這輩子都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直到那天我出宮禮佛，在青山寺遇到了她，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我的孩子。”
太後的眼淚不斷地滾落下來。
“阿海，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她就是我苦尋未果的女兒時，我是多麼的激動？我恨不得將一切真相都告知與她，我甚至想給她至高無上的身份，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是太後，是十皇子的母親，因為她不是先帝的女兒，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得知她這些年在大禹王朝，我是既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愧對這孩子。她有時候的一舉一動真的很像你。我最終沒能忍住心底的愧疚和思念，我把她接進了宮，我告訴了她的身世，她說想要來這邊見見你，不告訴你任何事情，就是單純的過來看看你，我怎麼可能不答應？可是我千叮囑萬囑咐，讓你一定護好她，你做了什麼？現在把她給傷了，你倒是跑來向我興師問罪來了？”
太後的眉眼猛然多了幾分憤怒。
柳振海整個人都懵掉了。
他的腦子裡不由得想起之前秀兒笑意吟吟的問他會做醬肘子嗎？
她說“聽太後說柳大將軍做醬肘子做的很好吃，柳大將軍能給我做一份醬肘子嗎？”
當時他怎麼說來著？
柳振海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好臉色，甚至還讓下人做了醬肘子給她吃。
秀兒好像是知道不是他做的，然後親手做了醬肘子，卻被他給嘲諷了，拒絕了。
當時她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柳振海的鼻子不由得酸澀起來。
那居然是他和太後的女兒！
居然是他的女兒啊！
在他以為自己失去了兒子之後，居然還有個女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而他這些年擁護的十皇子居然是彆人的兒子。
柳振海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隻是眼底的難過和悲傷卻讓太後有些心驚。
“阿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你知道的，我得處境並不好。外人都以為我是太後，我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隻有你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有多難。如果我沒有皇子傍身，如果我的兒子不能成為新的帝王，咱們的女兒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阿海。”
“夠了！”
柳振海猛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看著這個從青蔥歲月就愛上的女人，不由得難過起來。
“阿真，你真的是為了我們的女兒嗎？這些年我騙自己，說你當初隻是臣女，不得不進宮，其實真要說起來，宣你進宮的聖旨下來之前，你隻要和我訂婚，這個宮你也不是非進不可不是嗎？”
柳振海的話讓太後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眼底劃過一絲慌亂。
“阿海，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從一開始，你想要的就是後宮之位。我柳家時代為將，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斷然不會想要和先帝搶人。可是我那是多單純呀，我真的以為你是被迫的。這些年哪怕我明白過來你當年未必不是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我還是在騙自己，我告訴自己，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不然你不會冒著大不韙的風險，和我生下十皇子。”
柳振海說到這裡，笑的更加激烈了，眼底的濕潤卻越來越多。
“當年你生產的時候確實驚險萬分，先帝也懷疑你，但是我被派往邊疆之前，我已經讓人和你說了，太醫院的太醫早就被我收買了。不管結果如何，先帝那邊你都不會有事兒。你生下來的孩子勢必都會是先帝的種。可是你做了什麼呢？”
柳振海看向了太後，眼底全是悲傷。
“阿真，賢妃的死是你一手設計的吧？你一早就知道她肚子裡懷的是男孩兒，所以讓接生嬤嬤在她生產的時候給她下了藥，才導致她大出血而亡對不對？至於你為什麼會選擇賢妃，應該和我有關吧。”
柳振海此話一出，太後的臉色頓時變了幾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
柳振海一心想要一個答案，絲毫沒有察覺到門外的屋頂上，一道黑影快速的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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