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之下,幾人像火點著了尾巴的狗一般亂竄,可惜這個並不太大的陽台是容不下他們這般狂衝的。
幾次有人險些一頭紮下去之後,幾人才驟然驚覺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終於不得不稍微清醒了一點。
“家主,是我們啊!咱們都是你的一家人啊!你這是想要乾什麼?”
“你沒打算乾什麼是吧?剛才打死的那位隻不過是個誤會……”
“你說什麼誤會?肯定是他背叛了!咱們墓家搞到這個地步肯定是他害的,家主知道了所以才打死他對不?”
“是啊,是啊,肯定是的,所以你不會傷害我們的是吧?是這樣的吧?對吧?啊……”
……
墓永烈沒有再說話,他們已經腦補出這許多劇情,嗬嗬,怎麼可能?一切不過自欺欺人的空想罷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合理性。
沒有預兆,沒有通知,墓永烈連哼都沒哼一聲,忽然間就伸手朝向某人胸口。
他那文人並不強健的手指觸到身體的肌肉,骨胳時,就仿佛接觸的並不是人體,隻是一塊橡皮泥,一下子就陷了起來,又從後背穿出來。
然而這不是一塊橡皮泥,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鮮血和內臟隨即從背後噴出。
墓永烈抽回手的時候,同樣的鮮血和內臟又從前胸飆出,一時間並不太大的陽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
“不用跟他說什麼了,他瘋了!他會把我們全都殺了的!”剩下的人中的某人吼道,呃,這是墓永烈的弟弟墓永康。
人類的驚恐到了極致卻又不能逃脫,而且還有行動自由的時候,往往恐懼會轉化為瘋狂的勇氣,也就是鋌而走險,垂死掙紮,現在這幾人就是如此。
幾人個個找到了武器,鐵製的畚箕,晾衣的叉子,陽台上的盆栽……還有兩人找到了兩根木棍,手裡有了武器,那就該動手了。
小小的陽台並沒有什麼騰挪的餘地,何況墓永烈站筆直的本來也沒有躲閃,幾人毫無懸念的把墓永烈包圍在中間。
各種家夥對著墓永烈瘋狂的打下去,一陣劈裡啪啦的亂響,所有攻擊那真的是一點沒糟踏的實實的落在他身上了。
暴打了半晌之後,幾人休息到現在積攢的力氣都快用光了,個個氣喘籲籲的。
怎麼樣,打倒他了嗎?要知道他們用的家夥雖然不是什麼真正武器,可也是很厲害的。
晾衣杆的尖端猛戳,猛獸都能刺死,花盆已經是砸碎了,那可都是照頭招呼的,這不把人砸死,少說也砸半死吧?再不濟就算他真的是武林高手,那可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鐵畚箕都變形成了一個奇形怪狀搞不清是什麼的東西,那兩根木棍都徹底打斷了好不?這個樣子怎麼著也得有點效果吧?
呃,沒有,幾人隨即絕望的發現,墓永烈豎的像個樁子似的動也未動,整個人連一絲半點的變化都沒有,人固然沒變化,就連衣服都沒臟一點,皺一點了。
不會吧?原本文弱書生型的家主,今天是化身超人了?咱們以前怎麼從沒聽說他練過這般刀槍不入的神功啊?
嗬嗬,沒人知道完全沒有變化的表象之下,墓永烈早已經被打的傷上加傷,搞的寧雪蓉都不得不給他加上一個防護法術,一個止痛法術,部分止疼。
否則他已經被打死幾次了,如果隻防護不止痛,那他也疼成神經病幾次了,可墓永烈自己哪裡知道這些,他隻知道自己一直在挨打,一直在疼。
偏偏所有這些人還個個把他當成超人了,又或者說,一個仿佛法力無邊的魔鬼降世,這,這,這……世上有這麼諷刺的笑話嗎?
“打夠了嗎?那也該我了。”依然是寧雪蓉的聲音,墓永烈真的很想哭,明明說話聲都是彆人的,你們怎麼會以為殺你們的是我呢?
說話間,墓永烈一把揪住了墓永康前胸的衣服,單手將他舉了起來,朝著圍欄外推去,那圍欄本來不高,墓永康的上半身已經部分懸空了。
墓永烈死死的盯著墓永康,看的他直發毛,他也並不知道,現在實際上是寧雪蓉在看著他。
這人的長相寧雪蓉是極為熟悉的,雖然前世裡見過的次數並不多,但次次都是刻骨銘心。
是的,墓永康這個身為龍國頂級醫學博士,實則根本就是個半吊子水平的家夥,就是在寧雪蓉活著時的最後五年拿她作醫療實驗的最重要的那個人。
雖然他自己水平有限,但身邊卻有個專門被他剝削科學成就的真正的醫學科學家,可那位卻連個學位都沒有。
每一次,墓永康都帶著彆人的成就跑來拿寧雪蓉作醫學實驗,可以說沒有他的實驗寧雪蓉也早死了。
可恐怖的是這種實驗根本就不是在把寧雪蓉治好,而是一邊把她治的殘疾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無法痊愈,一農又利用越來越加深的痛苦來維護寧雪蓉的生命罷了。
說真的那時墓家是很慶幸逮到個寶,怎麼折磨都整不死的頂級實驗品,那些年裡寧雪蓉是真的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意誌力那麼強!
今天,寧雪蓉終於回來找這個最痛恨的仇人之一的家夥報仇了,儘管對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某些事還有沒發生。
那又怎樣呢?在時空的連續體之中,有時候因果都是倒亂的,但也不用在乎什麼!
寧雪蓉自己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就足夠了,就可以來報仇了,時空之中曾經發生過的,就是發生過的!
這時墓永康正被墓永烈的一隻手一絲一絲的慢慢推出去,他一半的身體都已經懸空了,勉強回頭看一眼,立時嚇的魂飛魄散。
這陽台並不是很高,一眼看去也不算高空,但摔死摔殘一個人卻綽綽有餘,有瞬間他還想到了墓永烈之前用寧雪蓉的聲音說的話。
他說過有些人可能不會直接摔死,而是會在親人的鮮血和腦漿之中摔成重傷,殘廢……難道這就是自己要麵臨的事?
“家主,哥哥,好兄弟……你!你!你,你來真的啊?不會吧?我是你弟啊?你真的要把我扔下去嗎?我沒作錯什麼吧?求求你……”
墓永康在恐慌之下聲音顫抖,說真的他實在搞不清眼前這個到底是不是他哥哥,可人到將死,救命稻草總得拚命抓住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從寧雪蓉這個重生者的角度來說還真解釋不明白,難道說是你將要作什麼……可今世他也沒機會作那些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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