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語接過一盒原先的主人打開後隻吃了一個就扔了的蛋糕,那是迫不及待的剛想下口時,隨即想起了什麼。
看起來理智尚存,嗬嗬,她的係統強製她必須保持理智,否則的話就她那柔弱的意誌,早就神經了,絕對不可能還有理智的。
一個蛋糕拿起來還沒沒送到嘴邊,忽然間就整盒都送到了四位家人麵前,毫不猶豫的遞過去,還接了幾杯父子倆用臭水溝的水燒的開水。
“你們,吃!這個不錯的,有包裝,沒被垃圾弄臟,快吃吧,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儘管神色猙獰,模樣恐怖,但這話說的,感覺上倒還算情真意切,當然了,骨子裡是因為她現在知道,家人們餓了比她自己餓更可怕。
這也是係統強製她保持的理智,否則的話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再怎麼樣也想不到讓家人先吃的。
“切!”父子倆無語的搖了搖頭,因為就算理智,也不過是為自己的理智,僅僅隻是沒瘋到硬跟家人搶吃的罷了。
四人麵麵相覷,蕭飛語這是怎麼了?自己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了,這難看的表情是因為餓的嗎?這麼餓了還要把吃的分給家人?
難道她真的還對家人有感情?四人都忍不住這麼想,可是不像啊?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了啊?
都不是什麼好人,當然比善良的傻瓜難騙的多,但現在這個樣子……蕭天海看不下去了,拿著那個發卡突然襲擊老婆,狠狠的一掐……
呃,失算了,現在的蕭飛語承受的痛苦太嚴酷,以至於這個疼痛是忽略不計的,蕭飛語甚至都沒查覺到。
倒是周夢琪疼的哇哇大叫,滿臉不解的瞅著丈夫,這是在乾啥?呃,本來是想讓她知道蕭飛語的現狀和這所有行為的原因的,可惜沒成功。
爸在乾嘛?蕭飛語疑惑了兩秒就想清了,隨即有氣無力的輕哼了一聲,這一刻她明白父親大哥都明白了,現在這是企圖提醒其他人明白。
可那又怎樣?自己的一切能力都不知被什麼手段堵住了,現在什麼也作不了,任人擺布的程度比囚徒都高了千倍萬倍。
這種情況下彆人知道不知道自己怎樣,自己知道不知道彆人怎樣,彆人知道了些什麼,所有這些知道不知道還有啥意義啊?
唯一還能作的事就是卑微的乞求家人吃點吧,吃點吧……好吧,這件事還真作到了。
雖然換了以前,“垃圾堆裡揀來的食品”給他們吃,那簡直是天大的侮辱,但是到了現在,也沒那個心氣了。
畢竟餓到現在了,扔在垃圾堆的裡的蛋糕雖然香氣並不濃,也足以刺激他們的神經和口水了。
連蕭飛語在內,這區區一盒蛋糕五個人一分,實在是沒多少份量的。
好在這垃圾堆裡還真扔了不少吃的,父子倆繼續找到了更多食品,至少這一頓,又是一頓飽飯。
不管是吃什麼,隻要還有口吃的,還能吃飽,一家人已經很滿足了,真是唏噓啊。
好吧,他們可能暫時還吃不下去樹皮草根,但至少任何勉強還能算正常食品的東西,已經逮啥吃啥了,曾經的嬌慣真特麼蕩然無存。
隨著四人的不斷進食,蕭飛語的神情,臉色,和整個人的狀態都越來越好,漸漸的她又是那個家人熟悉的蕭飛語了。
不止於此,現在的蕭飛語正在不斷的在長長籲出滿足的氣,那架勢竟然比癮君子們服藥時還要陶醉的多。
她這一生就沒想到過,原來僅僅是“不餓”而已,竟然就是如此舒服,如此美好的事情。
可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巨大的變化與反差,家人們再怎麼說也都看出來了,他們又不傻,事實上都挺聰明的呢。
這次是蕭震宇拿起那個發卡,再次偷偷放在周夢琪身上狠狠的一夾一擰,隨著周夢琪的反應,這次已經不那麼難受的蕭飛語終於也有了相同反應。
好吧,她也不是不能忍,不是不可以裝作沒事,隻不過她也不在乎了,你們知道或是不知道,對她是什麼樣的看法,那又有還有什麼了不起呢?
雖然這頓飯她還在求著家人吃飯,可問題是垃圾堆裡的食品又能有多少?反正一切會怎樣也是搞不清的,家人知道或是不知道,哪樣更好,誰知道?
這頓飯和之後的兩頓飯也算是最後的美好了,可是最後的美好之後就將是最大的恐懼了,尤其是對於蕭飛語。
嗬嗬,之前寧雪蓉玩弄曹誌鋼,薑如燕等人時已經試驗出了,給予一段舒適之後再來的痛苦才會更可怕。
所有的限製之下,最後的溫情脈脈的假像又維持了三頓半的飯,說真的搞到這個時候,什麼早飯,午飯,晚飯都搞不清了。
儘管手中的手機之類計時工具並沒停,可長時間的饑餓與不正常的飲食,導致從飲食到睡眠,一切都趨於越來越亂了。
但至少大家還在一起吃飯,每次一開飯全家齊聚,所有的約束之下,一家人竟然又這麼整整齊齊的了?以前的平日裡也沒這麼整齊的。
然而這最後的“還能吃飽飯”的快樂,終於也要到此為止了,因為垃圾堆中的食品又能有多少?
直到某個時刻,父子倆扒儘了垃圾堆,連其他五人都一齊幫忙,也是再找不出一星半點的食品了,沒了,啥都沒了。
臭水溝的水始終沒斷過,父子倆滿是自嘲的發現,他們之前蓄水的全部準備竟然全都是白準備了。
兩人也算是想清楚了,這就是寧雪蓉在玩弄他們,所以他們有什麼,沒有什麼,都是寧雪蓉的決定,哪裡會決定於他們努力不努力。
“早想明白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躺平呢!反正生死,餓飽,也不取決於我們自己。”
蕭風滿臉生無可戀的歎息道,這一刻,他也無奈了,蕭天海也點了點頭,兩個人都很無奈了。
這種意誌強橫無比,從不說投降,放棄的人物,能讓他們這麼的無奈,也是種特殊的折磨了。
十天之後,真正讓人越來越瘋狂的饑餓終於一天天的逼近了所有的人了,雖然水始終都在,而且平心而論勝過白開水。
但水隻能說是維持饑餓的工具罷了,早點渴死還不至於讓人餓的那麼絕望呢。
那四位也漸漸的越來越瘋狂,越來越不像是人類了,全都失去了一切儀容與尊嚴。
現在的他們看上去就是一群最肮臟,最醜陋的野獸罷了,一個個的都紅著眼睛想要找到那已經根本不存在的飯吃。
倒隻有父子倆還算是正常的樣子,哪怕就是最後餓死,區區餓死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影響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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