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李延昭就來到了軍醫營中。
他像是並不顧忌男女之彆,嘴邊帶了笑意。
“阿妍姑娘,今日感覺身體如何?”
阿妍受寵若驚,“多謝大人關心,多虧診侯卒醫治,小女子身體好多了。”
李延昭瞬間閃過情緒,看著眼前嫻靜溫婉的女子,不動聲色的說道。
“想必姑娘以往在家中也是受儘寵愛,多年在山中狩獵並未受什麼磨難!”
“大人有所不知!”阿妍繼續說道。
“小女子在十歲那年,全家慘遭南蠻子殺害,隻有我一人逃進山中才撿了一條小命。”
似是回憶起當年情景,阿妍的眼中水汽氤氳,看起來我見猶憐,好不可憐。
“這麼多年來,小女子獨居深山,萬事靠自己。”
“你的家人被南蠻儘數殺害,有沒有想過報仇?”李延昭自然不為所動。
阿妍淒然一笑,她看向李延昭,“能撿回一條性命已是上天垂簾,況且小女子身單力薄,報仇堪比那登天。”
“本王乃大周王族,和南蠻有著深仇大恨,姑娘放心,本王會帶著你的仇恨一同向蠻子給討回來!”
阿妍倍感意外,“王爺救了小女子性命不說,還要為小女子報仇,當真是神仙下凡!”
“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當牛做馬來報答王爺的恩情!”
兩人你來我往,一個不停試探,一個裝傻充愣,當真是費神費力。
等李延昭走後,阿妍冷下臉來,她有些擔心阿仔的性命。
木紮陵說要她把南通布防圖偷出來才肯放姐弟倆離開南蠻。
可這布防圖不是這麼好偷的。
既然剛才李延昭主動來示好,那她也得有所表示。
當下拖著傷體來到夥房,做了一碗羊肉湯。
對,就是羊肉湯。
京城人對羊肉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涮羊肉、燉羊肉、羊肉湯、羊雜湯都倍受歡迎。
大料胡椒,缺一不可,既遮掩了羊肉的膻味,又能讓身子在這凜冽的寒冬中暖和起來。
阿妍送到李延昭營帳的時候,李延昭是懵逼的。
他想過阿妍無以為報,一身相許,誰知道她會做飯。
“這是你親手做的?”
碗中的羊肉味、胡椒味一個勁兒的往他鼻子裡鑽,他立馬食指大動。
“王爺若不嫌棄,就嘗嘗阿妍的手藝吧!”
阿妍麵帶羞澀,“阿妍無以為報,隻有這做飯的手藝還拿的出手!”
李延昭不怕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什麼動作,當下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瞬間他的心就被擊中了,幼時在京城的回憶撲麵而來。
那裡有母妃,有妹妹,還有外祖父、外祖母。
“就是這個味兒!”
見李延昭吃的開心,阿妍扯著唇角笑了起來。
“王爺喜歡吃,這是阿妍的福氣!”
才剛剛開始呢,娘說過,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
相比於李延昭這邊過的有滋有味,林功勳最近甚是心煩。
他的貼身侍衛誤會他與男子有情,一個勁兒的給人家貼氣,把他這個正主拋在一旁。
雖然這個男子確實是女人。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越看這女人,越頻繁的想起柳娘來。
“哼,林二柱這蠻橫女子怎能與我家柳娘相提並論?”
他把於佳比做地上的狗尾巴草,任人踩來踩去硬是死不了。
又把柳娘比做天上的星星,明亮耀眼,熠熠生輝,璀璨絢爛,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明明是兩個不搭邊的人,林功勳卻越來越直覺性的將兩人的形象合並在一起。
“要瘋了,要瘋了!”林功勳看著眼前寫的字,越來越不順眼,隨手拿起來撕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