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的事敲定以後,於佳心頭的石頭便落下了。
她跟著長海兒在屯子裡晃來晃去,感受著這裡百姓的質樸。
灰白色的炊煙自黝黑的煙筒中嫋嫋升起,於佳頓住了腳步。
“長海兒,你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怎麼舍得去投軍?”
長海兒順著於佳的目光,看向隱入雲中的煙霧,有一絲迷茫。
“規定好的道路,一成不變的生活,我早就覺得無趣。”
於佳無法苟同,不過也表示尊重。
野草努力的向有養分的地方攀爬,費勁力氣才能活下來。
而那白楊,早就厭倦了這般肆意的生活。
他們也就生出了想要“抗爭”命運的心!
不能比,不能比!
“那你為什麼要去薊州軍營投軍?”
於佳不禁納悶起來,按理說長海兒這種要錢有錢,要背景有背景的人,怎麼著也能在關東投軍吧?
轉念一想,長海兒是想要掙脫家中的束縛,自然也就得找個離家遠的地方隱姓埋名去生活。
“你為什麼要選擇在薊州軍營投軍?”
長海兒長歎一聲,語氣中滿是懊悔和自責。
“薊州軍營的名號打的響亮,激起了我心中那份衝動。”
突然間,他苦起了臉。
“誰知道這投軍能這般苦?”
苦還是次要的,他可是在戰場上差點丟了小命的人。
“若是讓你重新選擇呢?你還會不會選擇投軍?”
於佳邁開步子,朝遠處的營帳走去。
長海兒緊隨其後,“自然還要投軍,若不是投軍,怎能結識都尉和狗剩這幫兄弟?”
於佳笑出聲來,“行吧,兄弟,咱們就一起努力奮鬥唄!”
太陽西落,晚霞布滿整個天空,顯得煞是好看。
倆人回到營帳的時候,狗剩已經回來了。
“都尉,你們兩人又去屯子裡轉悠了?”
狗剩將手中沁濕的毛巾遞給於佳,於佳擦著手中的濕汗隨口應著。
“嗯!”
“那有沒有發現什麼能要的?”
於佳心頭一慌,差點將手中的毛巾給扔了。
這狗剩,瞎說什麼大實話!
“咳咳,什麼什麼能要的,你說什麼呢?”
於佳瞟了眼長海兒,繼續說道。
“咱們也就是在屯子裡晃悠晃悠,感受這人世間的美好!”
見於佳“人世間的美好”都扯出來了,長海兒和狗剩笑了起來。
“都尉,您是什麼人,咱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長海兒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甚至倒在地上繼續大笑。
於佳擰起眉,將毛巾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
“哎哎哎,有這麼誇張嗎?”
她帶著絲希翼看向狗剩,發現狗剩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你你們兩個好啊,居然將我看成這般愛占小便宜之人!”
長海兒剛要起身,聽見於佳說的這話,又倒在了地上。
“都尉,您說您是占小便宜之人?”
“誰家好人一上來就要馬匹?”
於佳赫然,這確實不是小便宜了。
不過,她也不能讓人家這般小看她。
“那,那我也不是愛占便宜之人!”
見兩人還在笑,於佳喘著粗氣,“不跟你們掰扯了!”
她氣衝衝的走出營帳,就聽見長海兒肆無忌憚的在營帳中議論起了她。
“都尉要不是愛占便宜之人,那這世上就沒有占便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