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水靈魂都在顫抖。
那枚城主令,明明就是被逼給出去的,根本不是送的。
他也沒說過要鏟除方家!
方家那麼強,是說鏟除,就能夠鏟除的嗎?
還有,今天這番話要是傳到方家耳朵裡,他就小命難保。
哪怕不是他真心的,方家也會對付他。
方家就是這麼霸道。
周一水趕緊否認,“我不需要公子的幫助……”
“什麼?你說你自己一個人就能滅了方家?周城主,自信是好事,但過分的自信,就是驕傲,就是狂妄,會吃虧的!
畢竟方家那麼強,勢力那麼大,還有一位活著的劍道強者!還是讓我幫你吧,那樣你滅起來會輕鬆一點!”
景河聲音很大,不僅在場乞丐聽見了。
外麵的人,也聽見了。
周一水急得大汗淋漓,古賜叔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讓他和方家對上。
“公子,我沒說過要對付方家,我覺得方家是……”
“對!方家就是為富不仁,就是罪惡滔天,就是十惡不赦,他們家的每一分銀子都沾染著罪惡!依照大乾律法,就該誅他三族!”
景河聲音仍然很大,穿透力極強。
周一水靈魂就快要出竅。
“你彆亂說,我沒有說過這些話!”
周一水也拚了命的大聲說來,他一定要解釋清楚,可惜他受傷很重,聲音並不大。
景河笑道“不愧是周城主,以前給方家笑臉,為方家做一些事,都是在迷惑方家,讓方家失去警惕。
現在知道我很厲害,便蒙著麵,不惜以城主之尊,跑到乞丐窩裡,與我商談對付方家一事!”
“你……”
完了。
徹底完了。
他來乞丐窩,是為了殺古賜叔父,是為了保守那個秘密。
結果,卻被說成對付方家。
要是方家問起真正的原因,他還不能說。
而且,以前的所作所為,也被屈解。
他進退兩難了。
不。
應該是生死兩難。
周一水後悔了,要是他沒有來殺古賜叔父,絕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景河繼續說道“周城主,既然你有一顆赤子之心,有一顆正義之心,敢為天下先,敢為萬民著想。
那麼,我,張磨,還有我的師祖、師父、師母、師伯、師叔,都會全力助你滅了方家。
你放心,人非聖賢,誰能無錯?
我的師祖、師父他們,也不會將你的過錯說出去。”
噗……
實在是忍不住,周一水狂吐鮮血。
原來他的那件事,不止張磨一人知道,他整個師門都知道。
張磨就這麼厲害,他的師門長輩肯定更加厲害。
就算他殺了張磨,也保不住秘密。
那他乾嘛來刺殺?
結果,被狂揍了一頓不說,還要成為人家的棋子。
周一水哭了,“公子,我現在都重傷了,你拉上我,沒有一點意義的,我也幫不上忙!”
“周城主說得對!他方家再厲害,也是邪魔!而周城主,你是正!邪不壓正!
方家必滅!
哪怕劍道強者又怎樣?
我師門長輩是吃素的嗎?
如果他不出手,那也罷了,一旦他出手,我師門長輩齊動,劍道強者也要讓他灰飛煙滅!”
景河說得無比強勢。
劉一水很激動,他的血債,終於有機會討回來了。
周一水卻表示懷疑,因為他從未聽說過張磨的名號,也未曾聽聞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師門。
景河繼續說道“相信你們會懷疑我在說大話,那我就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其實那名劍道強者,修煉出了問題,現在不能隨意動劍。
不動,還能震懾四方。
可一旦動了,輕則修為倒退。
重則身死魂滅。”
周一水眼睛亮了一下,弱弱問道“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你的事是真的,他的事就是真的。”
周一水心裡起了軒然大波。
張磨的師門到底是什麼存在,連這種絕密之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如果劍道強者不能動,似乎,好像,仿佛,真的可以滅一滅方家,周一水有那麼一點心動。
景河加火,“所以,周城主,你根本不用擔心劍道強者的攻擊,我們隻需要對付方家就行。滅了方家,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夢想!”
“我的夢想?”
“你說過,要努力攀登,成為武道強者,為家人遮風擋雨!你還說過,終有一日,要滅掉世間魑魅魍魎,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下!
你更說過,這個人間惡魔橫行,你要斬惡除魔,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讓他們笑容常開!”
周一水麻了。
遮風擋雨、光明正大、笑容常開,這些話他是說過的。
也是他對心愛的女人,以及兒子的保證。
但這些,張磨又從何得知?
更離譜的是,斬惡除魔?為生民立民,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萬世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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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那麼無私,那麼偉大嗎?
他沒有。
也不敢去開太平。
那特麼是乾帝的事啊,他要開了太平,那腦袋都得搬家!
偏偏這偉大的夢想,跟他那件事揉在了一起。
他根本無法解釋。
真的,他從靈魂深處後悔了。
要早知道是這樣的後果,當時他就會不管方修遠的話,不讓毛正傑去把張磨帶回來。
這特麼不是嫌疑犯。
而是一個恐怖的天坑,是一座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