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吐血？
故意受傷？
故意變得這般狼狽？
慧空聽到這話，渾身一顫，這不是不可能。
而是大有可能。
先前他沒有出來的時候，就談論過。
可談論的結果是，他們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必須賭一把。
如果林芷落是真受傷，白馬寺不僅可以反敗為勝。
還能夠引得天下大名。
佛門當以白馬寺為尊，道門也不敢與佛門爭鋒。
甚至此刻神京城的帝位之爭，佛門也能主宰一二，總之，白馬寺能夠一贏萬贏，一吃通吃。
但是，林芷落現在說她是故意的。
那是代表著他賭錯了？
可到了這一步，就算是賭錯了，那也必須賭下去。
他沒有退路。
也退不得。
一退，死則死矣，還要背負天下罵名，遺臭萬年不說，更要成為白馬寺的罪人。
於是，慧空大笑。
“魔女林芷落，你故意的也好，真正的受傷也罷，與貧僧有何乾係？貧僧出來，就是除惡斬魔，滅了你這個妖孽，免得你為蒼天帶來災難的！
即便貧僧不是你的對手，打不過你，但貧僧有一顆向死之心，貧僧願用命，換你去死，還人間一片淨土。”
慧空說著，還出了手，直接一記佛掌，朝林芷落拍來。
這佛掌，看起來不大。
但林芷落卻聽到了四周的空間在被壓得碎響不已，仿佛那不是五根手指，而是五座大山。
而掌心，還有一片山河。
佛光滿滿的山河。
林芷落心裡一苦，這記佛掌，隱隱成了域。
佛門的域。
以慧空的修為，是百分之百做不到這一步的。
隻有一個可能，整個白馬寺的僧人都出了手，甚至白馬寺這片大地也出了手。
然後，借慧空這個住持之手，施展出來。
佛域！
這樣的大殺招，換成滄江之戰以前，林芷落有很多辦法去應對。
去破掉。
光是天威，就能破佛。
佛，在天之下。
可現在的她，很衰弱，天威也不穩。
就算她竭儘全力，調動所有的能量，也破不了佛域。
靠她自己是不行了。
她還能靠的，就隻有她的機緣，天之機緣。
林芷落已經找到了新的道。
她對於成為傀儡，也有新的想法。
總之，不像在滄江，與景河大師兄拚戰之時那般畏手畏腳，左顧忌右擔心的。
此刻，她在瘋狂溝通天之機緣。
同時，林芷落還在心裡瘋狂發誓。
“我願成為一柄劍，為天斬地，斬世，斬人間。”
“隻要讓我活下來，我發誓，將景河之命，獻於上天！將景家之運，奉於上天！將大地機緣，拜於上天！”
“我發誓，願為上天鎮壓一切而戰！願為上天一令，眾生萬界皆臣服而奮鬥終生！願為上天大道，道法三千界而戰！”
林芷落發的誓言很大很大。
因為不大的話，天之機緣看不上。
越大越有希望。
如她所料，天之機緣又動了，林芷落的生命火焰，已經完完全全被天之機緣所控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芷落已經成了傀儡，再無退還的可能。
可林芷落沒有悲傷，隻有欣喜。
因為動蕩的天威，穩固下來。
而且，不再是像之前，她要去借天威才能用。
現在天威就是她的氣息。
她想散發就散發。
而她殘破的身體，也恢複過來。
掉落的頭發，重新生長。
隻不過，還是白色。
但和以前的灰敗、死亡的白色，有些不同。
現在的白色，白得剔透，白得發光，白得讓人歡喜，有另外一種味道。
反正絕不會影響她的容顏，反而會更添一抹色彩。
皺紋也消退，如潮水一般，退得乾乾淨淨，半點痕跡都沒有。
衰老的皮膚，重新變得紅潤，肌膚如雪，吹彈可破。
一看就很年輕。
就很青春。
仿佛之前的老態，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還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也不是老人味，不是臭味。
是有幽香。
如丹桂飄香，如蘭花，如曇花，雖隻一現，卻永恒在她的身上。
她，林芷落，又成了那個風華絕代，容顏傾國傾城傾天下的林芷落。
不不不。
是比以前的林芷落，還要好看，還要絕美。
尤其是她的氣息，那股凜然不可侵的氣息，更是濃鬱萬分。
她，現在，真的就是天的化身。
慧空看到了她的容顏。
本來像慧空這樣的得道高僧，實力強大，六根皆淨，絕不會被女色所誘。
可是，在看到林芷落的第一刻，他的心，動了。
他的根，老樹長新芽了。
他竟然想去拂一拂她的秀，想牽一牽她的手，想畫一畫她的眉，想抱她入懷為她說上幾句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