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老道人冷笑，“你們來搶我，卻不知道搶什麼好處？你覺得老夫會相信你說的破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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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跟我們關係都不大！我們要做的，就是你有什麼，我們就搶什麼，當然你要是有吃的，就最好。”
哼！
老道人是一個字都不信，他覺得眼前都是假的，是裝出來的。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有，你怎麼搶？我這個樣子，跟乞丐有什麼區彆？”
“區彆可大了！像你這麼大歲數的乞丐，不可能有如此精亮的目光，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細皮嫩肉！
更不可能這麼乾淨，指甲上一點汙垢都沒有，雖然你的頭發是散亂的，但裡麵沒有一隻跳蚤，沒有一點油膩。
還有你的衣服，看起來是有灰塵，還有點破，可是，一塊補丁都沒有，那料子我是不認識。
可是啊，一看就不便宜，還有可能是很貴很貴的那一種。
老家夥，你說說你，能算是乞丐嗎？”
老道人愣住。
這人說得很對，他的衣服是帝宮當中的，那料子當然不一般了。
至於其他的，他畢竟修身養性，再虛也有底子在。
但是……
老道人冷笑，“這些東西，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出來的，你能說得頭頭是道，足以說明你有問題！”
“能看出來的，不止是我，還有很多人，在場的人全都能看出來。你看看我們這些人，說話的聲音有你大嗎？
我們敢憤怒嗎？
我們敢狂吼嗎？
不敢的。
我們要把每一分力氣，都用來搶你，用來殺你，用來找你身上任何一點點吃的。”
老道人眯眼，“怎麼，那個暗中指使你們的人，沒有讓你們吃飽嗎？沒讓你們擁有足夠的力氣嗎？”
“暗中指使？誰暗中指使？”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裝瘋賣傻！你覺得有意思嗎？”
“裝瘋賣傻？哈哈哈哈……”
“你不是不敢大聲說話嗎？那你現在為什麼笑得如此大聲？簡直是震耳欲聾！”
老道立馬抓住了破綻，大肆攻擊。
大漢冷笑，“我是在笑你自以為是！我們就是想搶點吃，你非覺得有人指使！
當然，如果你非得這樣認為，非覺得有人在暗中指使的話，那這個人，他就不是人。
而是賊老天！”
賊老天？
老道人眼有冰冷寒光，“你自己出來搶劫，出來當強盜，自己犯了罪，還怪賊老天！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不怕老天降罪於你嗎？”
大漢毫無懼意。
“我們這樣的屁民，在您這樣的大人物眼裡，就是螻蟻吧？隨手就可以踩殺吧？
同樣的，在老天爺眼裡，更是螻蟻不如。
隨隨便便就能把我們踩死，或者說，一點點風吹草動，我們就已經死了。
您不會問上一句，老天爺更不會動容一下。”
“你們做了這樣的強盜惡事，本來就該死。”
“強盜？你以為我們想當強盜，想來搶劫，想不要自己的名聲，告訴你，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想。
我，蔣勇，夢想是當一名軍人，保家衛國。
他，李闖，種田是一把好手。
他，曾強，想當生意人，賺錢娶媳婦兒。
他，王兵，想打鐵，想鑄劍。
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們都在拚了命的活，拚了命的去成為心中的那個人。
但是，三年前，老天不下雨，大地乾旱，我們種的東西，顆粒無收，村子裡死了很多人。
然後，又是溫疫。
好不容易闖過去了，又是蝗蟲，是冰災。
眼看著今年能夠有點收成，可以活下來，卻又天降暴雨，發了洪水，把我們所有的希望都下沒了。
更彆說連年征戰，到處都在打仗。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請問，我們該怎麼辦？
該怎麼才能活下去？
你看到的我們這些人，以前都屬於不同的村子，基本上我們就是村子最後活著的那個人。
甚至是不同的城！”
老道人怔住了，旱災、疫災、冰災、兵禍、洪水……
這些字眼兒，好熟悉。
他全都在星象裡麵看到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災難的發生，就有他貢獻的一份力量在裡麵。
包括最後的洪水。
那是已經隱隱察覺到了天女的存在。
而他推動這些事，就是為了弄死更多的人，為了更快的滅掉大地。
也就是說，眼前這些人淪落成為強盜，是因為他。
他這是遭了報應？
不不不。
他是命師，不可能出現什麼報應不爽的事。
老道人心裡越來越慌，蔣勇又暴吼出聲，“反正我們那麼拚命的活著，都活不下來。
反正我們那麼認真的不想死，還是要死。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罵賊老天？
賊老天要降罪於我們？
那就降罪。
那就放個雷劈死我。
老子會怕嗎？
不會。
因為老子本來就要死了。
狗日的賊老天，來弄死我啊，弄不死我，老子就要詛咒你，你個賊老天，遲早有一天會塌的。
跟我們一樣，會死的。
天地不仁，那就必須死，必須死。”
聽著蔣勇的詛咒，老道人僵在原地，明明是烈日當空，他卻覺得渾身冰涼，寒意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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