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連圓香和海咲也回來了,她們不會有危險吧?”
與紅葉重新取得聯係後,得知她在朧月館裡遇到了圓香與海咲,當時她們正被一個叫做亞夜子的怨靈攻擊,還好紅葉來的及時。
通話中海咲提及朧月館一樓有一座麻生紀念館,她的這個老祖宗是異界領域的專家,留下的手稿或許會有常世與零域的信息,她們打算去那裡探索一下。
“安心吧,紅葉小姐很強的,而且,明晚就是9月16了,無論如何都要在那之前阻止乙月要,我們現在不可以放棄任何機會。”
“嗯,說的也是。”流歌凝望著眼前龐大的四方月宅,從7歲開始她便因為月幽病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朧月館裡的病房裡,對這隻有一些幼年模糊的記憶,如今故地重遊,她的心裡畏懼躲過懷念——直到推開玄關的大門。
“歡迎回來,流歌。”仿佛是迎接在外麵玩了一天的自己回家一般,身穿和服的小夜歌微笑著凝望著她。
“媽媽——”流歌上前兩步,想要說些什麼,可對方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地轉身向裡走去。
“洗完澡就來琴房吧,看看你練習的怎麼樣了……”
朦朦朧朧的影子,變得逐漸黯淡,最後消失。這讓流歌再次意識到,母親已經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來不及惆悵,二樓隱約傳來鋼琴的響聲,少女知道那是母親在引導自己。
流歌踩著階梯,一步一步往上,伴隨著眼前的景色,觸感,氣味,腦海中的記憶開始複蘇。
這段音樂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被母親教導練習了,說是由奶奶的母親,教給奶奶,奶奶再教給母親的重要傳承。所以,自己也必須要會彈。
拉開木門,身穿白色洋服的自己坐在鋼琴前,而母親站在自己身後,靜靜地聆聽著演奏,微風吹起白色的窗簾,讓夕陽的餘光灑落在房間裡。
流歌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停留在那個溫馨的午後。
“已經能夠完整演奏了呢,流歌。真厲害,等你彈得足夠熟練了,媽媽有樣東西要給你。”
幻象消失,流歌已坐到了鋼琴前。腐朽的曲譜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字跡,但那段月守之歌已經印刻在這具身體裡,隻要將手指放到琴鍵上,曲子就會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
新月,弦月,滿月,這首歌就像是月亮的陰晴圓缺,誘使人前往各種心境,最後再歸於極度的寧靜。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哢嗒一聲,鋼琴背後的壁櫥打開了一個暗格,那裡麵是一麵鏡子和一封小夜歌留下的書信。(注1)
“流歌,如果你看到這封信的話,說明媽媽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明明你已經吃了那麼多苦,事到如今,我還要將月守巫女的責任交到你手上。
但是災禍的預感讓我無法安心。那個人,他變了,我能夠看到陰影在他深陷的眼窩中滋生,就連睡夢中也會發出焦躁的囈語。
我不知道那個人在追求什麼,但我無法原諒,他對你所做的那件事,宗也,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他製作的麵具真的引發了災難,那麼或許隻有這麵月守之境與巫女演奏的月守歌才能讓狂躁的月亮和開花的靈魂平複下來。當靈魂回歸月亮之時,或許我們還能想見。(注2)
流歌,到那時,希望我……還有他,能和你好好地告彆。
永遠愛你的,
水無月小夜歌。”
“母親……”
“啪嗒”淚水落在信紙上化開墨跡,流歌回想起年幼的自己向母親撒嬌的場景。
——媽媽,流歌是哪裡來的?
——流歌是爸爸和媽媽連接的結晶,隻有相愛的兩個人才能誕下這種羈絆哦,所以呢,流歌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其他孩子也是心肝寶貝,流歌要和她們好好相處哦。
——那媽媽和爸爸也是心肝寶貝。我要和你們好好相處。
——嗬嗬。
當時小夜歌的笑容,與內心裡為自己是爸爸和媽媽的羈絆而感到高興的事,她至今仍記得。
“放心吧,母親。流歌已經長大了,我會將父親帶回來的。”
抹去淚水,少女終於下定決心,踏入了自己曾經因恐懼而遺忘的地方——首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