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當年也曾大言不慚地自稱加入了考研大軍。楊炳輝通過魔獸來打發自己的複習時間，高博倫則比較奇葩，喜歡洗澡，他認為隻有身心放鬆，才能高效備考，而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無疑是放鬆心態的不二之選。他每周都要到校門口的澡堂子逛三回，每回熱蒸搓澡打鹽足底按摩全部要走一遍，完事以後還要躺在澡堂大廳的沙發床上看會兒電視，十回得有九回睡著，一睡就是大半天。
不過兩個人的分數也算對得起兩個人的努力——楊炳輝考了255，高博倫更少，考了243。高博倫原以為自己會是整個係考研成績的倒數第一，沒想到三班的陸海晨比他還低，把這倒數第一的寶座愣是搶了過去。
看到這兩個人，陸海晨心裡就明白了，今天來的人都是還沒簽工作、上研究生又沒戲的。今天導員召集這夥人開會肯定是關於找工作的事兒。
陸海晨挨著楊炳輝坐下。
此時的楊炳輝早已沒了往日打魔獸時的活力，臉色很不好看。陸海晨瞅了他一眼，楊炳輝本來就挺胖，兩個臉蛋子直往下墜，現在由於他心情不好，嘴角向下撇，導致兩個臉蛋子墜得更厲害了，活像一條殺氣騰騰的鬥牛犬。本來想和他打招呼的陸海晨見他這副臉色，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唉！都他娘的一夥loser！我怎麼和這些人混到一起了！”
陸海晨環顧著會議室裡的一張張苦瓜臉，頗有種進了功德林戰犯收容所的感覺。
“吱——”
會議室沉重的暗紅色防盜門被拉開了，導員徐威走了進來。
徐威左右掃視了一圈，問道“李慶偉呢？”
“他說他有事兒，讓我給請個假。”人群中有人說道。
徐威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有比找工作更重要的事兒？唉！一個個心咋這麼大呢！等開完會我給他打電話。咱們現在說一下找工作的事。”
考慮到係裡還有不少學生的工作沒有著落，學院東挖西找聯係了一批單位，讓徐威趕緊開會，將這批單位的名稱和聯係方式傳達給這些學生，讓學生自己趕緊聯係。
徐威在台上念，學生們拿出紙和筆在下麵記。陸海晨原以為也就是寥寥三四家私營小船廠，可是等到徐威念完，陸海晨發現自己竟滿滿地記錄了一頁a4白紙，上麵大大小小的單位加起來有十多家，而且有些單位光看名稱的話，貌似還不錯。
陸海晨首先盯上了那家名字為四位數字的君宮腸。
剛才陸海晨快筆如飛地記錄時，忽聽徐威蹦出一句“…嗯，下一個，不能說的七個字…”，陸海晨的心“騰”地一下就收緊了，第一反應就是“臥槽！難道是老天爺開眼，讓我因禍得福，意外找到了另一條通往理想的康莊大道嗎”。
但徐威後麵的話，讓他這持續了不到08秒的希望瞬間變成了失望，“…不能說的七個字第四舅衣領廠，地點在青島，聯係電話0532…”
“唉！我其實早就應該想到部隊八百年前就不要地方大學生了，竟然還坐在這裡做著春秋大夢！”
陸海晨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迅速萎靡在椅子上。
不過等他將所有的單位都記下來以後回頭再看，這家掛著不能說的七個字名號的船廠還算其中的佼佼者呢，因為其餘的船廠基本上都是私企。
陸海晨盯著四舅衣領廠翻來覆去地看，他不禁想起大二暑假到大連實習時參觀過的不能說的七個字第琪琪物流廠。
琪琪物流廠廠區不大，主要業務是給俊芳造一些小型巡邏艇。陸海晨在廠區參觀時聽帶隊的船廠師傅說，琪琪物流廠建廠將近四十年，現隸屬於北方某大區設備部，給俊芳造過無數均川，排水量將近六百噸的俊甫船是廠裡造過的最大的。此外，廠子還兼顧給俊芳修一些小型艦艇。
陸海晨估計這個四舅衣領廠應該比琪琪物流廠的規模要小一些，因為聽徐威介紹，四舅衣領廠雖說是一家國有中型企業，但主營業務是修船，不是造船。
能造均川的琪琪物流廠規模尚且那麼小，更彆提一個隻會修不會造的廠子了，肯定大不到哪裡去，陸海晨想。
“唉！不過也隻能這樣了。”
陸海晨覺得，雖然這家船廠和去年來學校招聘的那些狂造大型驅護艦的國有大型船廠根本沒法比，但好歹人家的業務也是涉及均川的。隻要涉及俊嬪，就會和俊芳接觸。像這種主營業務是給俊芳造均川、隸屬部門又是俊芳的船廠，和俊芳接觸的機會肯定非常多，接觸的機會多，他將來被特招入伍的概率就大。
“徐導，這個廣西藍海造船廠是國企還是私企？”下麵有人問道。
“哦，是國企，是船舶科工集團下屬的一家船廠。”徐威答道。
“臥槽！不是說年後沒有國有大船廠來招聘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個國企？”
聽到徐威的回答，陸海晨略有些驚喜——在年後慘淡的船舶就業市場中還能聽到nssic旗下企業招聘的消息無疑讓他小小振奮了一把。他趕緊又在藍海船廠的旁邊做了個重點標記。
就在徐威剛剛宣布完散會，會議室裡一段激情四射的《灌籃高手》主題曲忽然響起。大家都知道，那是導員徐威的手機鈴聲。
徐威一邊接電話一邊趕緊在紙上抄錄著什麼。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往門外走。
掛了電話以後，徐威又將已經走出門的人都喊了回來，說道“我這兒又有兩個新的單位，大家記一下，一個是寧波船舶職業學院，教師崗位，有編製，一個是江蘇昭淮市的公務員，感興趣的可以自己聯係一下。”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昭淮市的這個公務員好像還不用考試，具體你們可以自己問問。”
陸海晨一聽，“嗯？公務員這個聽起來挺不錯的！”他趕緊從徐威那裡抄下了昭淮公務員的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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